在一片议论声里，晓曼只觉头皮发麻，脑门发热。
她赶紧站起身，诚惶诚恐。
“你刚才在傻笑什么？”海宴愤怒地问道。
“……”她傻笑了吗？
“工作时间，你居然分心走神！”海宴看样子气得不轻。“既然你的心思都没有在工作上，不如去忙你惦记的事情！”
晓曼低下头，不敢吭声。海宴正在气头上，她若反驳，估计他会当场炒了她。
海宴又狠狠训斥了她一顿，见她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他的火气才慢慢降下来。
“以后再有这种情况，直接走人！”海宴表示：“心不在焉的人不应该出现在我的排练场上！”
众人议论的声音更大了。海宴虽然性格淡漠冷傲，但他并不尖刻，轻易不会当众训斥谁。
今天他当众给顾晓曼没脸，无疑愤怒到了极点，就差没有当场赶人了。
晓曼的脸红得渗血，她又尴尬又窘迫，都快要哭了。
好不容易等海宴训斥完，她才被恩准坐下。
周围一片窃窃私语，都在议论顾晓曼可能已经失宠了。
*
好不容易盼到了休息的间隙，顾晓曼鼓起勇气去找海宴。
海宴正在私人休息室里上妆，为赶进度，接下来的排练需要摄录MV。
晓曼见他忙，心里更加愧疚。所以，她知趣地没有打扰他，就想着悄悄地来再悄悄地走，不惊动任何一个人。
“找我？”海宴竟然从化妆镜里看到了她，及时喊住她。
晓曼停住脚步，见包括化妆师在内的很多员工目光都齐刷刷地转向她，不由有点儿尴尬。
毕竟刚刚被海宴当众训斥了一番，现在她又跑过来，好像是有故意跑来讨骂之嫌。
“没事……”晓曼吱吱唔唔地，说：“现在没事了。”
“刚刚有事？”海宴没打算放她走。一边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化妆镜里的妆容效果，一边问她：“有事直接说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晓曼哪里说得出来。
窘迫了一会儿，她只好小声地道：“我过来跟您道歉的。并且保证……”
“你不必保证什么。”还不等顾晓曼说完，海宴就冷冷地打断她。“上次保证再也不会迟到，但你后来又迟到多次。”
“只有两次。”晓曼弱弱地纠正。
“学会顶嘴了！”男孩冷冷地。
“……”晓曼顿时噤若寒蝉。得，是她有错在先，挨几句训就挨吧。
海宴没再理睬她，只是专注地打量着镜子里的上妆效果。
众员工们又恢复了自己的工作，似乎没有人再去理会顾晓曼。
晓曼感觉很是无趣，就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
下班前，晓曼收到了霍燃发来的微信——晚上有应酬，明天见！
“你忙你的去，老是骚扰我！”晓曼一边自言自语地抱怨着，一边向电梯口走去。
见电梯门口有那么多人排队，晓曼顿时望而切步。
毕竟她刚刚成为了整个乐队的“风云人物”，估计此时都是众人私下里议论的焦点，她就不想再凑过去听那些风言风语了。
好在有霍燃给的密码，晓曼就走向贵宾电梯。
真是冤家路窄，恰巧海宴跟他的助理也乘这班电梯，于是再次华丽丽地狭路相逢了。
晓曼想落荒而逃，但助理已经摁下了关门键。为了避免被夹在门缝里，她只好老老实实地待着。
狭窄的空间，跟关系僵冷的海宴共处，实在是件折磨人的事情。
晓曼勉强对他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但换来的是人家的白眼加冷脸。
这可真是拿着她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那个啥。
于是，晓曼不再自找没趣，就转向一隅，默默地等待着电梯落地。
“你谈恋爱我不管，但希望你不要是个恋爱脑，对工作不管不顾。”海宴突然就开口，把力求做隐形人的顾晓曼吓了一跳。
晓曼意识到他在跟她说话，连忙转回身，尴尬地抬头望向他。‘对不起，今天是我的失误。”
海宴冷冷地觑着她，美丽而冰冷的凤眸那么陌生，似乎根本就不认识她。“你跟霍燃要结婚了？”
晓曼心头一跳。她发现海宴真得十分了解她。
她跟霍燃的事情，她已经告诉过他。而她拒绝了海宴的追求，现在又如此喜形于色，不难猜测她跟霍燃的关系可能是获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海宴勉强扬起唇角，潇洒地道：“等你成了凯乾集团的总裁夫人，估计就看不上我这个地方了吧。不过，在你辞职之前，希望你工作的每一天都认真些。”
晓曼忍不住委屈，她刚要辩解什么，但是电梯的门已经打开了。
海宴不再看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电梯。助理对顾晓曼投去复杂的一瞥，也离开了。
他大概是不肯相信顾晓曼即将成为凯乾集团的总裁夫人，但海宴又从来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
晓曼的心都凉了。
海宴当着别人的面揭开了这层窗户纸，看来真得不想再继续留她了。
懒洋洋地走出电梯，晓曼的心情不太好。
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还有一个这么好的老板，但她即将被炒鱿鱼……不对，海宴刚才说在她嫁给霍燃之前，要她把工作做好。
听起来，他似乎暂时还没有要辞退她的意思。
晓曼的心有些乱，就心不在焉地坐进了自己的车子。
发动车子的时候，她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迈巴赫前站着一个英挺的男孩。
他长身玉立，目光注视着顾晓曼的那辆白色福克斯。
等到福克斯驶离而去，他才慢慢地说：“等她结婚……是不是就辞职了。”
旁边的助理差点儿以为他在自言自语，但是见到他的目光瞥向他，才明白过来他在询问他。
助理赶紧道：“那是当然！”
话音刚落，就发现海宴的脸色更难看，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改口：“当然不会。”
“唔，”海宴似乎有些兴趣，就问助理：“你怎么觉得她不会离开？”
助理呐呐地道：“凯乾集团的首席总裁不可能娶她吧！”
“如果可能呢？”海宴的脸色和语气都在变冷。
助理揩了一把额角的汗，小声地道：“那肯定会辞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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