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曼没想到自己谱的这首曲子经过海宴的演绎，竟然如此气势磅礴。
一曲奏罢，余音绕梁，众人不由鼓掌。
海宴微微鞠躬，对大家说：“这首曲子是我一位朋友作的，作为新专辑里的主打歌曲，在这里要感谢她。”
晓曼受宠若惊，她哪里敢要海宴感谢，只要他不再生气就好了。
接下来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晓曼也只好傻傻地跟着一起鼓掌。
但海宴并没有说这首曲子是谁作的，事情就也就到此为止。
休息的间隙，晓曼端着一杯茶水去找海宴说话，但海宴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转身走了。
热脸贴了个冷屁股，晓曼心里怪不是滋味。
她知道，因为昨天的拒绝，深深地伤害了海宴的自尊心。短时间内，他可能都不会再把她当朋友。
也许，她跟他从来都不是朋友。两人差距那么大，怎么可能做朋友呢。
晓曼想到这里，心里酸溜溜的。
好在她从不是玻璃心，从小到大皮实惯了的。就算是再伤心的事情，再伤心的人，也就难过一小会儿。
等到第二场排练开始的时候，她已经做出一个难过的决定——不再跟海宴做朋友。
她跟海宴之间，如果做不成朋友，那就只做单纯的上下级吧。他是上司，她是员工，也许这种相处方式更长久一些。
*
中午霍燃过来陪顾晓曼一起吃饭，选在咏颂传媒附近的餐厅。
晓曼情绪有些低落。跟平时的话唠不同，她沉默寡言地拨着饭。
“早上迟到了？”霍燃见她情绪不高，就问道。
晓曼摇摇头，说：“没有。”
既然她不愿再提此事，霍燃也就知趣地没有追问。
他从包里拿出一叠稿纸，放在桌面上，轻轻推到晓曼的面前。“挑一款吧。”
晓曼打起精神，拿起稿纸逐张翻看。
这是设计钻戒的图样。设计师总共交出了五张不同的款式，都是镶嵌那枚鸽子蛋的戒指。
“都不错。”晓曼懒洋洋地，随手戳了一款。“就这个吧。”
霍燃有些不满。“你喜欢这款哪一点儿？”
还要提问呐！晓曼慢腾腾地答道：“我看这款很能突出希望之星的出彩之处。不过，原本的星星倒是变成了独一无二的月亮。”
这款是众星捧月，希望之星镶在中间，周边都是璀璨如星的碎钻，愈发衬托得希望之星升级成了明月。
霍燃见她理解了设计师的审美，这才露出些许笑意，当即敲定：“那就这个。”
收起了设计稿，霍燃看着意兴阑珊的顾晓曼，似是随口一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正在神游的晓曼被吓得不轻。她嘴里噙着的一口汤差点儿吐出来。
什么时候结婚？她有答应他结婚嘛！
霍燃看着她震惊的样子，就慢慢解释：“这些年让你一个人带着甜甜生活，辛苦你了。我们结婚，可以方便一起照顾甜甜。另外……也给甜甜一个完整的家。”
这个解释……倒得站得住脚。晓曼认真考虑了一下，似乎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他们选择彼此似乎理所当然。
晓曼低头继续吃东西，没有说话。
霍燃柔声追问：“如果你没有特别意见，婚礼的事情就交给我去安排。”
晓曼小小地挣扎了一下。“结婚之前……不应该先订婚吗？”
说完了，她又后悔。这样说是不是很矫情啊！好像她是故意坐地起价。
其实她并非借机为难霍燃，也不是为了给自己争取什么……她只是妄想挣扎一下，以示她的不情愿。
说到底，还是矫情。
“可以。”霍燃毫不犹豫，道：“订婚的日子定在结婚前一周。”
晓曼赶紧抓起旁边的茶杯，一个劲地喝水。
霍燃觑着她，唇角的弧度愈发深浓。“晓曼，你还有什么要求？”
晓曼的头垂得很低，几乎不敢对视霍燃的视线。“你安排就好，反正……只是为了孩子而已。”
她到底还是说出来了。
霍燃怔了怔，终于意识到了他哪里让顾晓曼不满意。他郑重申明：“我想娶你不止是为了甜甜……当然，为了甜甜占多半。其实我想说……”
说来说去，他竟然就是说不出一个令人折服的理由。
晓曼抬首看着他，眼巴巴地等着他说出最后的理由。
她惊奇地发现霍燃额角竟然渗出汗滴来，而他终归还是没说出后面的话。
“对不起。”霍燃竟然在顾晓曼的注视下败下阵来，他惭愧地道：“我没追过女孩子……跟季菁分手就因为我不会讲情话……”
晓曼终于找到了一个跟她一样不擅长谈恋爱的人。一位钢铁直男遇上一位钢铁直女，他们俩的摩擦会不会惊天地泣鬼神。
“唔，”晓曼赶紧帮他解围。她的眼神躲闪，扭扭捏捏地道：“我知道我在你心里跟别的女子不一样就好了。”
“对，”霍燃如释重负。可笑他纵横驰聘商场这么多年，还从没有此刻这样面红耳赤的时候。对一个人诉说爱意，竟然如此困难。
晓曼又喝了一口茶水，发现茶杯喝干了。
霍燃连忙拿起茶壶，帮她斟上茶水。
两人的相处有些拘谨而笨拙，根本就不像谈恋爱，更别说谈婚论嫁。
晓曼感觉霍燃比她还要紧张，他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很奇怪。“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霍燃终于鼓起勇气，对她说：“晓曼……我很喜欢你。”
*
回到传媒大厦的排练现场，晓曼的脸颊都热热的烫烫的，整个人还没恢复过来。
“晓曼，我喜欢你！”霍燃的告白一遍遍地响在耳边，令她不由自主面红耳赤。
原来，这个男人也会说甜言蜜语呢。虽然，他的告白有些笨拙，虽然他跟她一样“钢铁”，不过……她并不反感呢……
“顾晓曼！”突然响起海宴冷冷的喝斥声。
晓曼猛然一惊，她抬起头，正对上海宴那双愠怒的寒眸。
周围的乐队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顾晓曼，一边悄悄地讨论着。
“海宴都喊了她好几声。”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看她一脸傻笑的样子，是不是在想她老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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