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兮荷问到自己是谁的温瑜还没来得及说出下一句话,就被她的这个问题给呛到了,忙捂着嘴巴剧烈的咳嗽起来。
就在兮荷以为那是自己的幻听,准备继续动手的时候,那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温瑜故弄玄虚地说了这么一句话,既然兮荷没有认出自己,那她不如将错就错好了。
“我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虽然如今的兮荷的神智在某些方面被邪毒麻痹,让她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一切按照内心的**来干,可到底还是有几分理智,哪怕自己心里不会有什么愧疚的感觉,但好歹也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情,是不能够被别人发现的,否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她必须活着！
兮荷对这个听得到声音,但看不见的人存在,心里着实有些害怕,不想与她有过多的纠缠,她紧了紧身上的,就想翻身跃过院子的围墙。
“唔！”
被打落的兮荷腰骨一阵剧痛,又因摔到铺满鹅卵石的地上而硌得生疼,忍不住发出痛呼,却又要忍着不能被人发现,只好闷在嘴里。
这鹅卵石铺的地面实在是太硌人了,兮荷拖着摔得狠了的身体爬到大理石路面上,一边揉着自己的身体,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唇,心里又惊又恼。
“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兮荷咬牙切齿地问道。
“想要问我是谁之前,你可有搞清楚自己是谁？”
兮荷有些懵了。
“我？我当然是山河云间北山院盼青姑姑座下的二弟子兮荷了！”
“看来你还是没有认清自己吧。”
温瑜的声音带了一点点失望,还有一点点戏谑,听得兮荷心里突然生了许多莫名的气。
“我自然是山河云间的弟子！”
话语一落,兮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有种后知后觉,整个都硬气了起来的感觉,身上的伤也觉得不那么痛了,整个人从地上刷得一下站了起来。
“对,我是山河云间的弟子,你不能对我做什么！如果你敢在山河云间内对我做什么,你一定没办法全身而退的！只要你现在离去,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放你一条生路！”
兮荷越想越有底气,连因为疼痛而蜷缩的身体都慢慢舒展开来,甚至还挺起了胸膛,一脸无所畏惧的模样。
“我是不敢对你们北山院的弟子做什么,可是有人敢！”
“什么人？”兮荷不解。
看着兮荷这已经完全失去了自知之明的模样,除了从来都没有流露出什么表情过的清和君,温瑜还有跟她一起前来蹲人的几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险些暴露了自己,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什么人？可不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么！怎么,难道你不是准备去挖你那独居的师妹的心的么？”
“我我没有！”
兮荷极力狡辩,内心已经乱了方寸。她努力想着各种应对的方法,却被邪毒麻痹,完全找不到任何头绪。
“告诉我,你是谁？”
温瑜突然换了一个问题,这让正一直努力想着怎么辩解这件事的兮荷又一个措手不及,被麻痹了的神智仿佛开始打结了一般。
“我是兮荷！”
“不,你不是！你到底是谁？”
“我是兮荷,我是！”
“你不是,不是,不是你是谁,是谁,谁,谁？”
兮荷不断回答,温瑜依旧问道这个问题,并祭出自己的瑶琴,弹出几个低沉的音律,扰乱她的神智,又让容逸用灵力控制了声音,让除了兮荷之外的所有人都听不到琴声。
“我是,我是,我是！我就是山河云间北山院盼青姑姑座下的二弟子兮荷！我就是兮荷”
兮荷捂着脑袋无助地蹲在地上,嘴里一遍遍强调着自己的身份。
“你不是,你是一只山魅,你为祸南麓院和北山院的弟子,你不配成为山河云间的弟子！”
“不,我不是,我没有,我就是山河云间的弟子,我不是山魅”
兮荷抱着自己喃喃自语,温瑜手上动作不停,不断重复道,“你是山魅,你不配成为山河云间的弟子”
兮荷一声都活在别人的阴影底下,她嫉妒比她活得好的人,瞧不起比她差的人,就像她自以为的那些比她好的人会瞧不起她一样的一样。
而同时,她也羡慕着别人,想要成为她认为的活得好的人,因此,真正融入山河云间,让世人都真正将她是山河云间的弟子而不是北山院的弟子,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如今,也变成了执念,变成了心里催化恶魔的邪念。
“我是兮荷,我是山河云间的弟子！”
兮荷嘴里不断嘶吼着这句话,直到最后什么也喊不出来,只能发出“嗬嗬”的嘶鸣。失去理智的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将附近的人全部吵醒,一盏接一盏的灯不断亮起,一个接一个的人来不及穿上衣服,只套了层外衣就出门查看情况。
而院子离得最近的那名独居的女弟子,一出门就瞧见了自己门口的一个黑袍人身体正在发生异变,等她变完之后,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撑破了,暴露出来的身体奇丑无比。
只见她突然转身,拖着笨重的尾巴,前后交错着锥形的四肢就朝她走来,吓得她赶忙关上房门,躲进了屋子里。
“嗬！嗬——”
兮荷不断嘶吼着,拍打着周围的建筑,以此来发现自己心中无名的怒火。
温瑜和容逸对视了一眼,都觉得不能放任她伤害无辜的弟子,便现身出手阻止兮荷。
只是盛怒之下,又向来无人约束,短短时间内就吞噬了好几颗修士的心脏的兮荷,丝毫没有害怕收敛的觉悟,发现有人要来对付自己,拖着那条笨重却有力的尾巴就冲了上去。
温瑜弹出的一个个音刃打在她皮糙肉厚的身上没有多大伤害,容易也觉得她闹出的动静还不够大,于是和温瑜一起不断牵引着她四处乱窜,惊醒了好多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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