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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狸中文网 > 凉陌川凌肃 > 第37章 先后中招
 
洞天阁,灯火通明。

夜风中摇曳起的素白纱帘,轻抚着明净的木质地板,雅室内,银炉中熏香即将燃尽,烟丝婷婷袅袅,又被入窗的轻风打散。

雅室内极其静谧,向来见男人便要上前蹂躏的美女们乖得猫儿般,老早便退避了三舍,释念依在雅室外的门边儿上,手不禁然按在了心口位置,眉头深蹙。侧首,地板上躺着文丞,文丞身旁是凉陌川。

想到上回他被凉陌川扔进洞天阁,光着半身凉快地睡着,不同的是,他被美女们花样百出地揉圆压扁,情形是相当凄惨,而文丞一来,整个洞天阁的画风都变得正经起来,神奇地令凉陌川从良,还能享受凉世女亲手伺候喂药加按摩。

文丞吃药后,凉陌川又用内力为他推按伤处,逼出伤口部分毒血,不敢说有多大效用,至少能助他尽快排毒。

推三退四来回几下,她手法娴熟轻巧,游走在他小腹伤处,手掌过境,冰凉的皮肤上如同烧了起来,一片温热。

“嗯……”文丞昏昏沉沉,小腹忽一突起,不由自主哼出一个音来。

凉陌川手上一停,移看文丞苍白无色的脸,干干地眨了眨眼。

依在门边的释念脸色更难看,朝文丞那方恶瞪瞪看去:瞧给你舒服的……

昏迷了近一夜的文丞缓缓苏醒,凉陌川见状赶紧将文丞的衣摆放好,遮上小腹,免得让文丞误解,像他这种大家子弟最看重名声,文丞此类更是高洁,凉陌川比他自己更在意他的名誉。

“我在哪儿……”文丞摇摇作痛的脑袋,刚要坐起,好心的凉陌川顺势扶住他的背。

“你被人点了昏穴劫走,正好我巧遇,你现在很安全。你被毒虫咬伤,我已替你买了药解毒,过几日再服一剂便能痊愈,中间不要随便擦药,当心反克。”凉陌川不想他惊忧,于是瞒下了他身中食心蛊毒的事,与她取药其间的种种艰辛。

释念真心看不下去,为了那一半解药,她押下一整个凉家清白,在文丞面前,竟为了怕他担心便只说是买药?呵,好个重情重情,还是重情的定国公世女。

“是谁劫持了我?”文丞疲累地虚睁双眼,懵然问道。

“是几个黑衣人,不知是谁,已经报官了……你别想这些,休息会儿自会有人送你回府。”

“谢你相救,实在是我走运了,不然,也不知会出什么岔子。”文丞嘴上道着谢,身体却因男女大防而稍离了她一些,毕竟这个恩情,还谈不上叫他以身相许。

看到这里,释念放心地吐一口长气:没有凉陌川想象中文丞感动地痛哭流涕,需要救命恩人翻过来掉过去安慰,然后亲密地你浓我浓分不开……对,人家虽然拖后腿很讨厌,但人家是要脸的。

文丞坐起身,揉揉发胀的脑袋道:“那时我不舒服,头脑昏沉,刚要入睡时有人破窗而入,后来便只觉脑后一痛……应该是昏了很久,像在车上,我恍惚间刚刚醒转,突然有人将我拖下,扔在吵闹的大街上,不巧,头磕在了路边台阶。”

凉陌川笑不动了,半扬的嘴角僵下来,用天真无辜的眼光看着文丞,轻轻摆手道:“呵呵,劫匪太可恶了,居然对风度翩翩的文二公子也下得了手。”

“对了,这是哪儿?”

“洞天阁。”

“洞天阁……”文丞听后慌了神色,在他们大家子弟们印象中,洞天阁是与妓院娼馆并列的三大禁忌之地,妓院娼馆是主动失身,还图个你情我愿,而进洞天阁却是更加卑贱地被动失身,叫天不应!文丞自幼受圣人教化,岂能进这种污秽之地?

失身是小,失节是大!

“抱歉世女,世女的救命之恩文丞必不敢忘,只是这夜深人静……”文丞又想起什么,一对漂亮的眼珠儿险些掉了下来,“对了你,你不是在坐牢么?”

“……”

“……”文丞失色不语,不晓得该不该重新理解他被人劫持,及时被神秘出狱的凉陌川“巧遇”相救,并带回洞天阁的事情。

释念靠在门边儿上,闲来无事闭着双眼,一手抱怀,一手摊开朝外作请状,在他的诚恳相送下,文丞头也不昏了,伤也不痛了,人也不虚了,仪态万方的谦谦君子飞似的逃出了雅室。

“文二公子……”凉陌川追去,伸出手来像要隔空拉住飞逃的文丞,心虚地唤道。

噔噔一阵下梯声,再听得楼下蘑菇喊:“文公子你走啦?咱家少主没对你怎么样吧?你跑这么快,不会被她给强了吧……”

“砰!”文丞额头磕在了门框。

雅室内的凉陌川狠狠砸着脑袋,一脸深切懊悔状,顷刻想出了不下于十种解决蘑菇的方法。

文丞离去,洞天阁又恢复了安静,释念仍然依在门沿,凉陌川就在他面前,懊恼地站着。

风过帷幔,室内烛火轻微跳动,他淡看她稍显疲惫的脸,眼神中依旧是专属于她那种藏不住的桀骜,纵然还隐约透着股怅然、迷茫,但无可击退的坚定犹在。

她定是在担心文丞的伤,怕这几日又出新变故,那伙人不愿如约交出另一颗解药,怕后续的一切隐患,会在某个合适的时间全数爆发,置凉家于危亡败局……

“释念,”她的话打断他的思想,语气有几分深沉,“天还没亮,你不是早喊着累,便在这儿休息吧。”

他的确很累,累到了极点,遥想十年前那个致命之夜,他连夜奔波,躲在主持师父的袈裟下东躲西藏疲于逃生,即便那时,他也未感到如此精疲力尽,像是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走。在凉陌川话落,他便顺着门边儿滑坐下去。

仰面看着疑惑不解的她,他的眼帘沉重地似合未合。

“释念,你脸色很难看,不舒服么?”她蹲下来,仔细观察他的神色,终于,他面上惊心的苍白落入她眼,倒映出她的诧异与惶然,

释念气息浅浅,意识逐渐涣散时还不忘打趣,“终是同人不同命,文丞被咬了一口,瞧你心疼地恨不得把自己贴给他,不知道换了我,会不会,也有相同的待遇……”

“你住嘴!”

他累得不想抬眼,只听见她言语急切,带着呼喘声,她这是生气了么?

凉陌川扑上前抱住他,用力摇晃他的手臂不叫他睡下,此刻她的脸比他更加惨白,平时处变不惊的她,连声音都在打颤,“你比文丞严重地多,你整夜没休息,又走了那么久的路!为什么不早说,那个黑衣女人做的手脚是不是!伤口在哪里!?”

“咳咳……”释念小身子骨被她这么左摇右晃,几乎快把五脏给抖出来,可幸的是还真让她抖回了清醒神志,见她紧张至此,他心头一暖,想笑又无力,在自己的腹部指指:“它太色,钻这儿了。”

凉陌川脑袋一嗡:“角度很邪性。”

释念分明觉得凉陌川眼中满满写着“啊咬这儿了,今后会不会废掉?还有谁会要……直接丢后宫送娘娘吧……”等字。

饱受她眼神污辱的释念不甘愿地解释:“别想歪了,脐下三寸,我用内力封了它,暂时不会乱走,我想……”

这种时候凉陌川哪里还想着污辱释念,若说文丞的性命重要,重要到她情愿冒险,则释念性命,更是直接关于凉家生死,两者都紧要,却又不可同日而语。

凉陌川不说话,直接拖着释念拦腰抱起,腋下夹着释念跟夹一只小鸡仔一般无压力,扔在刚刚文丞躺过的那地方,还没等释念做好心理准备,她便已将他膝盖压胸,再掖起衣摆,撸好袖管,拔出藏在腰带中的匕首,要大刀阔斧给释念剖腹取蛊了。

释念惶恐地看着她,“你行么?要不找个大夫?”

“你中毒的事,不能让外人知情。”凉陌川先下手为敬,开始猛扒释念衣服。

“唉不行……你这般对我,我今后……”

“你少啰嗦。”

释念辛苦地护住衣衫,额头上已细汗淋漓,“再怎么说你是个女儿家……”

“少矫情!”

释念郑重道:“我是说,我是大户人家公子,你若毁我清白,是要负责的。”

凉陌川扯腰带的手瞬间定住,释念是当朝九皇子,天皇贵胄,不比其他人家公子,脐下三寸不是人人都能看的,像她凉陌川这样狼藉名声的,倒贴女子“清誉”还唯恐惹得圣上盛怒,说她玷污他家儿子,是个赔本都赚不了吆喝的主,但事态紧急她管不了那么多,事急从权,想想,又开始扒拉他衣裳。

腰带转眼被抽,凉陌川沉着脸色道:“你不是早想让我负责嘛,来让我先验个货,行的话再说。”她一点不关心释念那一脸万端变化,而莫可名其一状的怪味表情,并拢手指在他发乌的脐下一探,眉头皱弯:“好硬……”

释念倒抽一口冷气,不敢再动半点,伤在这敏感要命的位置,对方还是女子,被人当豆腐吃了,还得担个勾引“良家少主”的恶名,干脆不动,咬咬牙,又不禁憋红了俊脸。

“别急着脸红,我是说你凝气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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