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没想到唐靖宇在打这个主意。
“唐总，我哪有哄他开心的能力啊，要是再惹到他说不定他要连夜买机票回江北了。”
“可是归根究底因你而起，如果不能解决的话，你也看到了，顾律师很可能会以为对你的态度拒绝我们的合作，到时候我们的损失无法估量。”
“可是……”林夏觉得这太为难她了。
唐靖宇的话不假，林夏自己惹的事，就该自己解决。
东南七月以至，夜风燥热。
林夏在酒店门口等顾北尧，本来是下定决心要说几句好话讨好一下，但是喂了半小时蚊子都没等到他回来就开始有点不耐烦了，没到要放弃的时候都劝自己再等十分钟，数了好多个十分钟才远远看见他的车从夜幕中缓缓驶来。
林夏蹲在台阶上，有点不开心瞪着顾北尧，顾北尧从车上下来，只在上台阶的时候余光看了她一眼，随后装作没看见，直接朝里走。
林夏脚踝和手面上起了好些包，她以为顾北尧会有点良心，没想到他就这么进去了。
她回身拉住顾北尧的裤腿。
“松手。”
林夏不愿，“你拉我起来我就松手。”
顾北尧二话不说朝前迈了半步，林夏没抓住，侧身摔坐在地上。
林夏摔懵了，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顾北尧。
不是人，真不是人。
她也气了，撑着地面站起来进了酒店大厅，在电梯里也和顾北尧站的远远的，互不理睬。
洗过澡抹花露水的时候，林夏把顾北尧骂了一千遍。
第二天唐靖宇在和林夏一起听工程经理汇报过工程进度之后准备回公司，走之前他问林夏。
“林总昨晚和顾律师谈得如何，我等会让助理把合同发给你。”
让林夏做别的她都没问题，但一听到顾律师三个字她就蔫了。
“唐总，要不你试试？”
唐靖宇笑，“我如果能做到的话也不会推给林总了。”
林夏：“……”
倒是挺诚实。
林夏下午在项目经理办公室收到了对手公司的律师函，由于他们这边久拖不决，对方已经要告上法庭了他们还没谈好律师。
项目经理在一旁看见了代理律师的名字，有所顾忌道：“谭昊律师可是出名的难搞。”
林夏也听说过这个名字，她本来还准备在东南本地请个律师，但是谭昊和顾北尧一样，一个是江北律政圈的神话，一个是东南的。
“多谢提醒。”林夏讪讪看了项目经理一眼。
谭昊这个名字的打击，直接让林夏摒弃前嫌再一次蹲在酒店门口等顾北尧，她打听过顾北尧在应酬就先上楼洗了澡换身衣服，约莫时间差不多了才下楼。
饶是她在房间磨蹭了一个半小时，林夏还是等了顾北尧将近一个小时，有求于人就代表着要不断迁就和退步，林夏顿悟这个道理之后反而不慌不忙的坐在台阶上抓蚊子。
开车的不是顾北尧，林夏估计他是喝了酒找的代价，车一停下她就殷勤的跑过去给顾北尧开门。
“顾律师，小心脚下。”穿着深V裙的女人率先从车上下来，搀着顾北尧的胳膊。
林夏扶着车门默默看着两人。
从来没见他喝醉过，还以为是千杯不醉，原来是身边的人不一样。
林夏很贴心的等他们下车之后又把车门替代驾关上。
“谢谢。”搀着顾北尧的女人看向林夏。
林夏认得她，也是年前在唐靖宇的酒会上见过的。
“你是？”女人才发现不是门童，疑惑的看着林夏。
林夏解释，“我等顾律师很久了，有个重要的案子要委托。”
女人恍然，歉意的对林夏笑：“你也看到了，顾律师今晚喝的有点多，恐怕不能跟你谈合作，他明天中午十二点的飞机回江北，要不你明天上午来酒店门口等他试试。”
林夏看着顾北尧，半晌，“好。”
“那我们就先上去了。”
林夏让到一边，女人搀着顾北尧进了门，林夏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顾北尧回房间后躺在沙发上，卓浅溪从茶几抽层里找到解酒药让他喝了。
“北尧，感觉怎么样？”
顾北尧没出声，他的脑袋很沉重，不想动弹连带着也不想说话。
“你干嘛喝那么多，那老东西的酒度数很高，他就是故意刺激你喝的，你要是冷静点也不会着他的道啊。”
卓浅溪只知道顾北尧难得不冷静，却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为了谁。
“去房间里睡吧，小心着凉。”卓浅溪的手搭在顾北尧的手臂上，下一刻，被他抓住。
这是顾北尧第一次抓着她的手不放，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卓浅溪能确定这一定不是顾北尧清醒时会做的事。
但这是个机会。
卓浅溪坐在沙发衔上看着顾北尧，她和顾北尧认识了六年，一见钟情是为色所迷，再见倾心是因为他的完美无可挑剔，除了性格太过冷清，这位在校园神坛里的男神令他狂热神往，她俯身要去吻他。
顾北尧没有睁开眼睛却精准的躲过了她的唇，卓浅溪愣了一下，问他：“北尧，你醒了？”
他松开卓浅溪的手，缓缓睁开眼睛，“谢谢你送我回来。”
“北尧，我……”
顾北尧朝后退着坐起身，和她拉开距离。
“我喜欢你。”卓浅溪鼓起勇气，虽然很大可能会被拒绝，“我知道你领养了一个孩子，你为他更好的照顾他不想恋爱，我愿意和你一起照顾他，我会把他自己亲生的孩子，哪怕不生自己的孩子，我也愿意，只要你接受你。”
顾北尧看着她。
卓浅溪楚楚可怜，她伸手握住顾北尧的手腕，“北尧，我喜欢你很多年了，大学的时候第一面见你我就再也无法忘记你，你和系花谈恋爱的时候我心里很难过，所以我实习的时候选择离开江北，但是后来听说你们分开了，我真的很开心，这么多年我都默默追随着你，北尧，你能给我个机会吗？”
顾北尧起身，身形晃了晃。
“你错了，不是我们分开了。”
“什么？”卓浅溪抬头看他。
“是她离开了我。”顾北尧的语气平淡的如一潭死水，扔再多石头也翻不起涟漪。
听了他的话，无需继续问下去，很多问题已经有了答案。
卓浅溪的眼泪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愣愣看着顾北尧身形晃荡的走到玄关，出了门。
他的话在脑中一遍遍回想，原来是这样，因为她的离开，他的身边没人了。
顾北尧女朋友的位置不是对外空出来了，只是那个属于这个位置的人离开了，但是不管离开多久都是她。
原来要这么理解顾北尧多年独身的原因，心痛到无法呼吸的感觉，卓浅溪第一次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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