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来过了？”我无比诧异。
“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拿到这名片的？”
“那你丫的傻兮兮的你就给人家开门啊。”我冲进卫生间，气得想揍刘春。
“我说你这人是不是不讲道理？”刘春推开我，“人家来了我能不开门啊？不开门他们会以为我们想逃的。”
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手机。
我急得舌头都打结了：“手机，手机手机！手机给他们了么？”
刘春傻逼了，眨巴着眼睛：“不该给么？”
“我他妈的想打你知道么？”我问。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这手机是我们现在手里唯一的筹码和保命符，他倒好，一转手就送给人家了。
我真的很想扒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塞得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屁股坐在床上，我累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刘春追出来，跟着我问：“那这手机你本来是打算怎么样的？”
“交给他们。”我道。
刘春说：“那不就得了，迟早是要给，我给也是给，怎么得了，还只能你给不能我给了？”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对刘春道：“行了春子，你先别说话，让老子冷静一会儿。”
手机最后当然是要给的，可是我们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我还有很多条件要和镰刀谈呢。
结果刘春倒好，二话不说，直接把手机给送了出去，现在我手上最后一张底牌也用光了，别人想对我们怎么样都可以，我们毫无还手之力。
“你别在这儿装颓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直接说实话。”刘春道。
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刘春不要来烦我。
刘春道：“霍东野你再这样我揍你了。”
我只好坐起身体，看着刘春道：“现在我们没底牌了，人家来跟我们谈，有什么可谈的？我们完全被人家玩弄在手掌心里啊。”
“可是他们没杀我们啊。”刘春邀功似地对我说道。
这也算是唯一的一件好事儿了，他们没杀我们，我原来设想的最坏的结果，就是拿到手机了，他们会杀我们灭口。
这也很出乎我的意料，吕思勉怎么没有杀我们。
我揉了一把脸：“你他妈的，他们这是在等验证那个手机的真假。”
一切最不想看见的事都发生了，镰刀不是不杀我们，而是现在不愿意杀我们，他们要等一个最终结果，确定这部手机的真假。
现在唯一可以让我松一口气的事就是，至少我们交出去的那部手机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们就已经死了。
“你怎么知道？”刘春不相信，“你一天天的能别把人往坏的地方想么？”
我一阵无力，道：“刘春啊刘春，如果不是担心手机问题，他们拿了真手机就走了，怎么可能在这儿等我们？难道还准备请我们吃一顿饭啊？你这江湖怎么混的！”
刘春脸色难看得像是死尸一样，面如土灰，一屁股呆坐了下来。
“那现在怎么办？”
我也想知道怎么办，被人逼到了这个地步，现在就差被人当狗一样玩儿了。
我心里捉摸着，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霍东野，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皱着眉头道：“跟他们拼了。”
“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疯了。”
“你的身份，我的身份，为什么要臣服？”我问道，“为什么非服他们不可？！”
刘春道：“霍东野，你绝对是疯了，沈志筹都不得不臣服他们，我们俩不服气又能怎么办！”
我道：“可是你想想，你的手底下有人，我的手底下也有人。”
“最可怕的不是我们打不过他们，而是我们找不到他们的人，我们剿灭了一个小组，他们还有无数个小组，我们拿他们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我急了，说道：“那怎么办？就让他们骑到你和我的脖子上拉屎？！你他妈的在跟我开玩笑，告诉你，老子宁愿死，也不能让人骑到我的头上拉屎！我宁愿站着死，也不能这样战战兢兢地死！”
我冲进浴室里去洗了把脸，问呆住的刘春：“人现在在外面么？”
“在。”刘春道，“大堂里，应该一直没走。”
“这个开思公司既然有这个庙在，我们就不怕他们这群和尚跑得了。春子，我们俩先对对口供，一会儿不要说露馅了。”
刘春道：“你不是说要是这个手机是真的，就会被灭口么？”
我道：“所以我们两不能让他们肯定手机是真的，也不能让他们肯定这手机是假的，他们猜不准的话，我们俩能活着的时间就更久。说不定，我们还可以趁这个机会反败为胜呢。”
“你他妈的还想着反败为胜，我都快被吓死了。”刘春道。
“你丫的胆子小。”
“被你吓死了，一惊一乍的。”
我们俩走出房间，来到了大堂，大堂里高个子吕思勉和那个小美很扎眼。
“一会儿你不要乱说话，要是问你什么时候发现手机有问题的，你就说是你前女友留下来的遗书告诉你要收好这部手机，任何人找来都不能给。要是问你我什么时候知道的，你就说是前两天你刚刚告诉我的。”
“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不是我的谁。”刘春道。
我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儿道：“你就说我自己猜到了一些，然后被我问得着急了，你就全说了。”
“我这么没定力啊？”刘春问道。
“行了，别废话了，人看见我们了。”我赶紧让刘春不要多说废话了，吕思勉已经看见了我和刘春，站起来跟我们打招呼。
今天吕思勉换了一套西装，看着人模狗样的，小美换了一件正常点儿的连衣裙，依旧掩盖不住她的好身材。
“吕总，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走上去，热络地和吕思勉握手。
小美奇怪地问：“什么有眼不识泰山？”
我还觉得奇怪呢，这就是一句客气话，有什么可问的？
吕思勉笑着跟我解释道：“小美平时很少跟外人接触，有点儿见生。”
“我咱们感觉你们在骂我？”
吕思勉笑着让我们入座，刘春平时大场面见多了，不会被吕思勉搞的排场给唬住。
“吕总来的够早的，已经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了？”我试探性地问，不知道这么短的事情内，他们是不是已经看出破绽来了。
我觉得那道不至于，要是看出破绽来了，我们两个人现在已经被按住了一通大刑伺候了，应该他们现在还不能肯定到底是真还是假。
“东西是拿到了，只是还不肯定这个东西是不是我们要的。”
刘春着急了，问：“这不就是你要的彰天倩的手机么，怎么又说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的东西？那你们这么贪得无厌可不好，万一哪天想了想又想让我在上海给你买套房怎么办？”
小美不乐意了，黑着脸问：“搞笑了，我们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么？你这手机要是真的，我们还用得着找你们。”
这话我听得心跳都漏了一拍，特别害怕，刘春的反应比我还要夸张，差点儿喷出一口口水来。
我担心刘春露馅，赶紧按着踢了刘春一脚。
吕思勉问：“怎么回事？”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怎么，吕先生是觉得这个手机是假的啊？”
“我没说他是假的，我只是觉得它应该不是真的。”
“你这话说的真有意思，至少在点儿证据。”
“你看这手机，看着非常的新，手机里还放着最新的电池，这种电池现在应该买都很难买到了吧，真的难为你们可以找到。”
“这也不能说明这只手机是假的，你可能不知道，刘春和彰天倩的感情非常好，他经常把这只手机拿出来把玩。”
“这样听着倒是合情合理的，可是既然每天都把玩，这手机怎么一点儿也没见磨损？几乎看着像是真的一样。”
糟了！
我们只跟薛涛说要买一只旧的诺基亚手机，可是没说不要买太新的。
要是这只手机从彰天倩去世那天就没人用过，那么这么新还说得过去，可是手机里放着新的电池，我应该一开始就说是为了他们拿手机，专门买的新的。
可惜我刚才脑子抽筋了，话说错了！
我后悔得不行，现在改口也不可能了。
小美插嘴道：“你快说啊，你说话啊！”
吕思勉催促道：“难不成这个手机真的是假的？”
假的，当然是假的，我怎么可能给一只真的给他，豆大的汗珠子从我的额头上滚了下来，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紧张地捏着手心。
吕思勉的脸色变得有点儿难看了，对小美使眼色，小美的手放进了口袋里，好像要掏枪似的。
我的心跳当时都停了，后悔得不行，早知道我就不掺和这件事儿了，我可不想这么早就死！
本来我可以想出一个解释的借口来的，可是事到如今，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我的脑袋里一团乱麻。
“到底是真的假的？”吕思勉的一声低吼像是惊雷一样在我耳边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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