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子的小跟班儿拿来一箱空瓶子，瘸子笑嘻嘻地拎出来一个，往我的手里塞：“霍东野，名字那么野，怎么怂得跟一条狗似的？”
我的耳朵一阵一阵地耳鸣，上次耳膜撕裂还没能好的透，这下被酒瓶子砸了，当时就就旧病复发了。
“被必要这样吧。”我道。
话音刚落，一声巨响又从我头顶爆发，我没来得及捂，脑门儿就疼得要命，剧烈的疼痛感让我感觉脑门儿被人挽了一块似的，我的视线一下子通红，头顶上流出来的血掉进了眼眶里，把视线都染红了。
我捂着脑袋，手心都是血，倒在地上深吸了好几口气，瘸子又让左右把我扶了起来。
“霍东野啊霍东野，你来嘛，打我的头嘛，上次你打我打得好爽啊。”
“哈哈哈哈。”
我摇了摇头，要是我真敢还手，瘸子一定会找借口把我们都给弄死的。
他就是缺一个借口在沈志筹面前交待过去罢了，上次我砸了他一瓶子，让他颜面全无，所以这回他无论如何都要找回来。
果然不等我说什么，就听见一阵狂笑声，然后瘸子就又一酒瓶子砸在了我的脑袋上。
我两眼一黑，晕了三秒过去，接着闻到了一股恶臭味，又被熏醒了。
我睁开眼后，差点儿吐了，瘸子让两个手下脱了裤子，在往我的脸上尿尿，我用最后的力气爬了起来，什么都听不见，只能听见瘸子手下的爆笑声。
我喘着粗气，再这样下去会被他弄死的。
等我歇了两秒，瘸子冷着脸，拎着一个酒瓶，塞到我的手上，又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儿，面无表情道：“来，往这儿砸。”
我喘着粗气没说话，瘸子拍了拍我的脸说：“别以为这件事儿能就这么过去，你以为老子的脑门儿那么好砸的么？”
我喘着粗气，脑子里一阵混乱，很想思考一些什么，但脑子里一直嗡嗡作响，想不了任何事情。
我只能看着瘸子的嘴一张一合的，然后听见他在叽叽喳喳地说话，可是他说话的内容，我忽然无法听懂了似的，我能听见他的声音，但脑子的反应一直慢一拍。
“来啊。”瘸子又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儿。
“他哪儿敢砸啊哈哈哈，他怕自己被割老二。”
“哈哈哈，他都要死了，还担心自己的老二呢。”
各种声音涌进了我的耳朵，我脑子疼得不行，一阵一阵发涨，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实在烦人。
我下意识地说：“别吵了。”
瘸子愣了一秒：“哟，挺狂的啊，小脾气上来啦？来啊，给我一个酒瓶子我就不吵了，来，来，朝这儿来。”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下意识地握紧了酒瓶子，抡着酒瓶子跳起来对瘸子的脑袋狂砸了下来。
酒瓶子顿时碎了，因为我的力气实在太大了，瓶子的碎片是直接爆开了的，我的手上也弄得全是血和伤口。
现场愣了三秒，没人发出任何声音，瘸子也没料到我会忽然爆发，更没料到我的力气会这么大。
他的头上冒出了一股血柱，捂着脑门儿，瘸子脚下跳舞一样颤起来。
“卧槽。”骂完这两个字，瘸子就到地不起了。
我握着破酒瓶，抓起已经昏迷的瘸子，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就往他的肚子上捅，一下两下，疯了一样，过了一分钟才有人反应过来把我从瘸子身上拽开，瘸子的肚子已经被我捅得稀烂，那个酒瓶脖子就这么插在瘸子的肚子上。
我左右给了一拳，也不管抓着我的人是谁，直接挣脱了他们，冲上去拔起酒瓶子又捅了几下。
“快，把这个疯子拉走！”
“快把瘸子哥送医院去！快快！”
现场大乱，四五个人按着我，我拼命反抗，这四五个人竟然还按不住我，到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才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我以为我自己这回死定了，死了也好，再也不用继续这个狗屁任务了。
但是等我醒过来，看见了大山家的天花板时，我知道自己没死，我叹了口气。
“你醒啦？”大山听见我的叹气声，连忙跑了过来，那张大脸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你已经昏睡两天了，医生说你有脑震荡，所以你现在可能还说不了话，不过没什么大事儿。”
我张开嘴想要说话，刚一开口，一股呕吐感就涌上了心头，大山赶你给我拿来痰盂，我抱着痰盂好一阵吐，才好了点儿。
“你别说话，有什么事我讲给你听。你晕了以后，瘸子他们都吓懵逼了，我们混黑道的狠归狠，不过一般也不把人王死里弄，你这架势就是要瘸子死。他们都吓坏了，也顾不上我们，就七手八脚地把瘸子送到了医院，我们也把你送到了医院。”
我想起来了，我昏迷前差点儿把瘸子捅成穿了，瘸子要是死了我不就真的成了杀人犯了么？
我急了，连比带画问大山瘸子怎么样了。
“瘸子没死，你放心吧，不过这事儿闹得大了现在，沈哥让你醒了以后去见他，你现在这情况也说不了什么话，就先再休息两天吧。”
看来这事儿闹得很大了，还好瘸子没死。
不过，这么一闹，倒是因祸得福。
大山奇怪地问我：“你笑什么？”
我不能告诉他，因为沈志筹答应要见我了，沈志筹是我救出林灵的关键，也是我结束这个破任务，恢复到我守法公民身份的关键。
可沈志筹忽然把我望之脑后，把我的计划全都打乱了，现在沈志筹愿意见我也好。
大山给我端来几样小菜，往我的面前一摆，对我说：“你不会是脑子被砸坏了吧，不管了，快点儿吃吧。”
我确实饿了，抱着饭碗啃起来，忽然大山说：“还有一个好消息！瘸子是没死，人却和废了差不多，估计得在病床上躺个一年半载，我们最近都不用担心了。”
这不正好么，我们可以把瘸子的地盘儿接管过来。
我抱着饭碗想，看起来瘸子的地盘儿比大山大的多，而且瘸子的势力也比大山的大。
大山手底下兄弟是多，不过都是虾兵蟹将，连中专生都收，打起架来根本没有用。
瘸子的战斗力很明显比大山强多了，如果能收编的话，我们的实力会强很多。
“喂喂，你干嘛呢？吃饭啊，别发呆了。”大山的手掌在我的面前晃了晃。
我张口想说话，但一阵呕吐感涌上了心头，我对大山招招手，比划了一个写字的手势。
“你等着，我给你拿纸去。”大山蹿了起来，到处去找纸。
他在屋子里蹿了半天找到了一张传单当纸，可就是找不到笔，挠着头回来了：“没找到笔。”
我指了指芊芊的屋子，芊芊的屋子里不有纸么？
大山别扭道：“我不想见她。”
奇怪了，他对这个妹妹可一直是捧在手心的，忽然闹什么别扭？
不过这是人家兄妹之间的事，我不方便问，而且我现在也张不开嘴问。
我招招手让大山别找笔了，然后用手指头沾了点儿菜汤，在桌子上写起字来。
大山瘪了瘪嘴道：“你也不觉得自己恶心啊。”
我没法骂他，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字。
大山歪着头一边看一边念：“收编？”
我点了点头，然后想写一个瘸字，结果发现这个字笔画也太他妈的多了！这要写下来，得用一整盆菜汤。
我就抬起了自己的脚，站起来一瘸一拐地比划了一下。
“你说收编瘸子的人？”大山很兴奋地跳起来，“我怎么没想到呢？！明天我就让人去端了他的场子。”
我的脑仁儿都疼裂了，赶紧按住大山的手背，写了两个字：“等等。”
“等什么等？”大山嘟哝了一句，抬头被我瞪了一眼后，他只好说，“等就等吧，你好好休息，等你能说话了，我们再仔细谋划。”
我忙不迭地点头，这家伙再这么冲动，我的老命都要被他送干净了。
吃完饭后，我就睡了，梦里把瘸子这王八羔子按在脚底下狠狠地蹂躏了一番，妈的，我活这么大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这个仇不报，老子不叫霍东野！
等我一觉醒来，发现大山又不在家里了，大山的爸妈也不在家，我张了张嘴，感觉能说话了，不过只能发出一些很简单的字。
没办法，只好自己爬起来弄点儿吃的，我爬起来，顿时被自己身上的臭味给熏翻了，好几天没洗澡了，身上都馊了。
还是先洗个澡吧，我往厕所走去，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正好可以洗澡。
我推开厕所的门，当时感觉门缝那里有点儿湿，不过没往多了想，因为厕所的灯是灭的，没想到里面会有人。
但我想错了。
我和芊芊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惊呆了，芊芊本来真狠狠地搓着身上的肌肤，都搓红了，一抬头就和我的目光正对上了。
她什么都没穿。
我不争气地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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