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师，我是相信你的，只不过...只不过...”
话到嘴边，路筱遥却还是说不出口，也不知究竟是多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萧飞也只能是干着急，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不想说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只不过这样的状态，实在不适合静下心来学习，这样吧，我给你放一周的假，出去好好散散心，或者干脆就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再或是多陪陪家人也好，你觉得怎么样筱遥？”
萧飞觉得，路筱遥的状态已经完全没办法投入到医学研究中，也许一个短暂的假期，或者家人的陪伴，能让她的状态慢慢好起来。
“不，我不想放假。”
“我知道你一门心思都在学习上，但有时候太过执着反而适得其反，而且学会休息，也是一种修行，往往最简单的事，才是最难做好的，明白了吗？”
虽然萧飞苦口婆心的劝导，但路筱遥还是一脸抗拒，萧飞也后悔自己为什么在国外的时候，不多读一些心理学，哪怕是为了以后自己安慰自己也好啊。
“江老师，这件事，你保证不能对任何人讲，也保证不能做任何形式的调查，可以吗！”
路筱遥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对任何人讲起，萧飞自然是能保证的，但路筱遥又特地加上了一句，不能做任何形式的调查，这让萧飞一下子就觉得事情复杂了很多，通常，不让别人做调查，为的就是掩盖某些事情，是真相也好，是伤疤也罢，总之，路筱遥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似乎是相当不简单。
“好，我向来都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既然选择相信我，我自然也不会辜负学生的信任。”
虽然条件有些苛刻，但萧飞还是答应了下来，好奇心驱使着他想要弄清楚，这个女孩儿究竟是为了什么，她这略显孤僻的性格，会不会也和这件事有关。
“还是之前那个问题，江老师，你相信真的有失心疯这种病吗？”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但我相信你肯定亲历过什么，才会这么问我吧。”
见萧飞没有质疑自己，路筱遥就继续说道：
“我见到的失心疯，不是一般的精神疾病，平常，那个人都会和正常人一模一样，完全看不出有任何问题，但...但一旦发病，整个人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心智全无。不仅如此，发病的时候，还会伴随着极度狂躁或者是极端呆滞这两种情况，你...你能想象的到嘛？”
路筱遥的描述，让萧飞听了都有些毛骨悚然，这哪里是病，哪里还有些人的模样。
“你说的这些症状，都是你亲眼所见的吗？筱遥！”
路筱遥所说的，实在是太过诡异，就算是萧飞愿意相信路筱遥所说的话，但这种怪病，也是超乎了自己想象的。
“是的，我亲眼见到过这样一个病人，就在前几天，是我的...我的一个邻居。”
“邻居，是上周我外出考察的时候，你们回家那几天发生的吗？”
“恩，所以我一直想请江老师您指点我一下，这种情况，是不是就是失心疯，如果是的话，他还有救吗？”
萧飞开始在脑海中仔细搜寻起关于这种病症的信息来，听路筱遥描述的，这个人应该是精神上受到了不小的刺激，而这种刺激，很有可能需要一种特殊的诱因触发才会发病。至于发病之后的情况，就更加诡异了，时而极度狂躁，时而呆若木鸡，这说明了这种病充满了不确定性。这一切综合起来看，可不单单是坊间传闻里的失心疯那么简单，倒像是那个人，被什么药物控制了一样。
也不知怎么，萧飞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着赤蛇的影子，这种用药物来控制人的勾当，正是赤蛇的拿手好戏，难不成，这又是他们新的计划吗？
“筱遥，还没呢，你是哪里人？”
“我家就在帝都周边的县级市，从帝都回去，大概有两小时的车程。”
帝都周边，突发怪疾，这一切的一切，都难以不和赤蛇扯上关联。
“那当时，是谁先发现他发病的，现在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再当地的医院检查过？”
“没，还没。家里人不敢。只是把他先关起来了，害怕他伤人。”
家里人？萧飞听得出路筱遥在聊起这个人时，神情十分紧张，语气也特别沉重，看来，并不只是单纯的邻居这么简单而已。
“那好，明天我跟院长申请出诊，我得亲自到场确认一下才行。”
“这么说，你是可以救他了？”
平时里总是一脸漠然的路筱遥也难得露出了极为期盼的神情。
“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不过这种情况，试着用针灸，倒是有可能会有转机。”
就连神医，都没有绝对的把握吗，听到萧飞的话，路筱遥的脸色明显黯了下去，不过有了希望，总比彻底绝望的好，况且萧飞已经说要跟自己一起回家施救，自己对这个老师，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过筱遥，我出诊的话，还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答应。”
没想到萧飞还另有要求，虽然自己心里有些慌，不过还是回应道：
“江老师，你还有什么要求？”
“我需要带着凌老师，当然，今天的所有事情，我一句都不会给他透露的。”
“不行，这个不行！”
显然，路筱遥是在担心这件事被更多的人知道，但萧飞也有自己的顾虑，万一自己外出的几天，赤蛇忽然对凌雪出手，自己不能够第一时间赶回来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筱遥，你听我说，我要凌老师跟着是有原因的，就像你有难言之隐一样，我也有不能说的秘密，不过我已人格发誓，我只是为了保护凌老师，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两个人忽然产生了不可调节的矛盾点，一个想要尽力保护自己的隐私，一个想要极力保护凌雪，眼见出诊的事儿就要化为泡影了，最终还是路筱遥做出了让步，不过前提是，萧飞在去给那个人看病的时候，凌雪不能跟在身边，仅仅是这一段时间。
这种疑难杂症，又可能牵扯到了赤蛇，萧飞自然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的，想来自己替那人看病的时间应该不会超过15分钟以上，这短短的一刻钟里，凌雪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毕竟还有路筱遥看着。
暗自说服了自己之后，萧飞也答应了路筱遥最后的要求，路筱遥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一天的工作结束之后，在回家的车上，萧飞也和凌雪林嫣然两人提起了要出去会诊这件事，不过路筱遥跟自己说的那些细节，自己也都一一隐去了。
由于自己只能带着一个人去路筱遥家，凌雪自然是第一选择，毕竟林嫣然的目标要比凌雪小的多。
“对不起嫣然，我也没能提前和你商量一下，你不会不开心吧。”
林嫣然心里肯定还是吃凌雪的醋的，不过萧飞都这么主动的道歉了，林嫣然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了一下萧飞，凌雪的身体状况和安全问题是最重要。
一路上，凌雪罕见的没有发话，只是听着萧飞和林嫣然决定着自己的行程，说实话，对于路筱遥这个女孩儿，凌雪是没什么好感的，也许是性格与自己相比像是两个极端，但凌雪总是觉得，路筱遥给自己的感觉，就是一种莫名的距离感。
最后，三人做出了最终决定，明天一早，萧飞和凌雪一起前往路筱遥的家里，林嫣然则留守在医院工作，萧飞害怕自己不再的几天有人会对林嫣然出手，还特意安排王铮替林嫣然找到了一个警方内部的酒店暂住两天。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萧飞也开始计划起了今天晚上与赵兵的会面，根据自己的指示，这些天来赵兵应该一直都在搜集仇三的信息，也不知今晚，他到底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晚上10点，萧飞找了个借口直奔两人的约定地点而去，夏日的雨滴广场十分热闹，除了前来乘凉的人，还有不少在一起打牌的牌友，下棋的棋友相聚在此，不过人群中，萧飞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带着鸭舌帽的赵兵。
萧飞默默走了过去，拍了拍赵兵的背，赵兵也是心领神会，跟着萧飞来到了广场一角，夜色下，两个身着黑衣的男人就像是幽灵一样，躲在这个阴暗的角落里，窃窃私语。
周围的音乐声，喧闹声，遮蔽了两人的声音，赵兵也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一掌大的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着这些天来仇三的动向，而萧飞，也在贪婪的寻找着一切可能有用的信息。
萧飞默默浏览着赵兵带来的本子，看得出，仇三近半个月里，频繁的在帝都和一个名叫牡蛎的地方往复，这个牡蛎，肯定也是赤蛇内部对于一个城市或者乡镇的化名。
“这个牡蛎是哪里，你清楚吗？”
“不清楚，三哥一般离开帝都时，都是独自行动，我只能从电话里得知那个地方叫牡蛎，但具体是在哪儿，我也说不上来。”赵兵回答道。
看着仇三的行程，萧飞也在默默的计算着，他最近几次去牡蛎都是驾车出行，来回往返都大约需要两天的时间，刨去办事所需的时间，再加上往返还要把用时一分为二，也就是说，这个牡蛎一定是距离帝都不算太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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