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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狸中文网 > 白月光错作替身后他哭了 > 第82章 第82章
 
闵天澈仿佛已经看到赵长翎抱着卞氏的身体, 哭得梨花带雨,眼神厌恶地瞪着他的样子。

他忍受不了她厌恶他的眼神,他怕得后背都在阵阵渗凉。

“孤去。”他攥起双拳咬了咬牙, “立马备车!安排人知会卞将军, 让他派人去楼王帐中把人接回来, 同时找人去给楼王下拜帖,孤马上要过去拜访一下故人。”

吩咐完一切, 他抡动轮椅返回赵长翎身边。

姑娘双手负背,妃色的裙摆不时地沾动河边的水,泛起阵阵抹不平的涟漪,她的眉眼时而放松,时而又忧虑, 唇畔时而旋起酒窝。

闵六顿在半路看她,差点忘了看轮子底下轧了块硬石头, 差点把轮椅弄栽倒。

长翎听见木轮椅磕到石头弄出的声音, 忙转头去看了闵六一眼,难得看见他傻愣愣的样子,有些好笑, 便冲他笑了。

这一笑,便激得闵六头脑发热, 忘了自己此时要饰演别人。

闵天络自幼罹患重疾, 虽然脸上总是笑,但其实对世间一切事物都是淡淡的,不会轻易激动。

闵天澈也是个冷性子的人,他对比闵天络要更加凉薄。

只是此时看着赵长翎,眼珠子转不动了,都怪她今天擦了过分嫣红的口脂, 嗯,一定是的,那抹艳色今天一天总把他晃得魂不守舍。

“你”他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你今天这样看着,真漂亮。”

要是身体变好,不必擦这些胭脂脸色也这样红润的话,一定更好看。

他定定地看着她,俊美的面容看起来有些呆,双手的指尖控制不住地挠紧了轮椅的木扶,直把木头挠出了指痕。

·

闵天澈有紧要事情立马离开,赵长翎说自己还想在这山水间徜徉一会再回去,更何况日暮的时候,街头就开始摆起元宵花灯了,虽然那时候看着肯定不如夜晚看着的花灯,但却是她唯一能逛到的夜市了。

闵天澈听了心里酸溜溜的,脸上严肃着不显露,底下握着她的手却轻轻发颤。

“好,一会让李公公他们陪着,日落之前回宫。”说着,他又往她手里塞了个金丝绣的锦袋。

长翎一捏就捏到了金元宝的形状,顿时眉开眼笑。

“拿去看到有喜欢的就随便买,别对自己也小气,知道吗?”他叮嘱完她,就坐上了另外一辆炫黑的马车,消失在山水间。

赵长翎拿到了他给自己的零花钱,心里傻乐一顿好,依旧将金元宝命根似的藏进了里衣的暗袋里,再也不肯掏出来过。

心里一边嘀咕着闵六最近对她越发大方了,一边坐着李公公给她备下的马车在闹市里游蹿,看花灯一盏一盏点亮被人抬出来。

她从车窗看出去,看着那一盏盏可爱造型的花灯,心里有些蠢蠢欲动,看着胡同拐角飘出的又香又甜的味道,喉咙咽了咽沫,捂实了钱袋子。

日后到了东昭国,要花销的地方可多了去了,她怎么可能把钱胡乱花费在这些地方?

过了没一会儿,李公公上前敲响了车厢木门,赵长翎探头出去。

李公公带着身后三两个人,怀里的东西垒得高过于头,差点就看不见他。

他笑道:“太子妃,来,这些是买给您的。”

长翎诧异:“我没有让你们买这些啊”

她又捂紧了自己钱袋的位置,不是我让买的,不能让我掏腰包啊!

李公公将手里捧的东西一件一件摆进车厢里,才抹了抹额上的汗,笑道:“不是太子妃让买,是太子殿下让买的。殿下要给太子妃买的礼物。”

见长翎一脸纳闷,他又解释道:“太子殿下刚才离开时,嘱奴才留意太子妃,只要是您眼神逗留超过两瞬的,都给您买下来。殿下他是怕您不舍得花钱,所以让奴才给买的。”

长翎顿时懂了,难怪她说怎么她看中的橘子花灯、鲤鱼花灯还有红太阳花灯刚好都买了,还有不少喷香的街头小食呢。

天边日光越发地昏黄,街道两旁的花灯就更好看了,一盏盏发出暖黄的光,那些光触拥在街道两旁,照映在街道上人嬉笑欢乐的脸上,像是浮动的光碎,又像是人们笑出来的。

长翎不禁就看呆了,手背交叉支棱着下巴看,看得脸上浮出了酒窝。

她在想,要是她能像正常人一样,能活在夜里还能活到老,那么,生个冰雕玉琢的女娃娃,元宵节的时候,就能像这样拉着她的手逛花灯了。

她也会像路旁那位母亲一样,给她扎好看的羊角辫,温柔地拉着她的手,笑着给她擦油腻腻的嘴巴,走累了,就让她爹爹抱着她。

等年老的时候,也会像那边那位老太太一样,老伴会紧紧地攥住她的手。唯恐她走丢,即便年岁一大把了,还要像个长不大的小姑娘一样,缠着老伴给她买花灯,然后她就高高兴兴地在老伴皱皮的脸上亲一口,左手抓着花灯,右手牵着他,巍巍颤颤地在人群中慢慢地走回家,不时回头看一下旁边的年轻男女,共同怀缅二人的过往。

看着看着,她把头搁在摇晃的车窗边沿,觉得眼皮越来越沉了。

她想竭力撑大眼皮,她多像看看入夜后的花灯街是如何地热闹啊!

就在此时,车厢又被李公公敲开。

他怀里抱着一大堆花灯,把他笑眯的脸庞照映得红彤彤的,身后跟了长长一条队伍,也都是抱着花灯。

长翎:“!!!”她的困意被驱散了些。

算了,花灯是不能再看了,不然,一整条街的花灯都非得被她扛回宫不可。

·

赵长翎还没回到宫就已经躺在车厢里沉沉地睡去,幸好车厢够大,里头给事先准备好了一张有松软床褥的小榻,她睡得倒是香呼。而太子殿下此刻马不停蹄,已经出了城关,正往西南面卞健明的驻地去。

四更时分,黎明前夕最是昏暗的时候,闵天澈已经出了卞健明的驻地,出现在楼王的大帐外。

他来到大帐外看着清一色水绿的东昭驻军制服时,轮椅停顿了一下,他身后黑压压的护卫自然也齐刷刷地止步,一副训练有素的模样。

“楼王殿下只让万顺太子一人入帐。”守着大帐的其中一个老兵将大刀抵在了前方,道。

闵天澈眼神漠然地注视着前方,挠着膝盖骨的手片刻后也松了下来。

这楼王是他年幼在东昭时的一抹难以磨灭的灾难印记。他曾经因为这印记遭受了多少精神煎熬,无人可以想象得出来。

幼时曾经有许多次,他偷闯入王府存放火药的库房,想要点燃了同楼王同归于尽,但后来又觉得自己很傻。

杀楼王一个有什么用?欺压过他的人又不止一个楼王,东昭的狗皇帝呢?枣京十里长街上那些男人呢?那些眼巴巴看着他遭受欺辱,在底下调笑唾弃他的东昭人呢?

想到这里,他已然没有在万顺初次重遇东昭皇时的那激烈到难以控制戾气,变得沉稳淡定了起来。

大帐里头传出一阵女子的惊叫声。

就在领头将领回首闻声看过去的时候,闵六转着轮椅一把将人推倒,往大帐去。

后方的将领立马举剑前来阻挠,闵天澈突然发狠地一把将距离他最近的那个小兵拽了过来,反手从背后抽出赤翎剑,拔出细剑一寸一寸地没入小兵的喉咙。

小兵吓得浑身抖颤得不行。

闵六则一副丧心病狂的语模样,阴戚戚笑道:“你不要动呢,孤的赤翎剑和孤的太子妃一样,不喜欢见血,你一动孤可能就要戳歪了,捅破里头的脏腑去了。”

“那还是说,你希望孤从底下拎根肠子通由你喉咙上来,让你瞻仰一番?”

小兵吓得惊叫不已,四旁前来阻止的将领也都被疯子的疯狂行为给吓得不敢再往前。

大帐被人主动掀开,疯六拒绝了东昭兵帮他推轮椅,气定神闲地靠坐在轮椅,单手转着轮子缓缓地进来,那架残疾人坐的木轮椅硬生被他坐成了王座的即时感。

帐内的灯光昏黄,有人进来了带得灯影一晃就熄灭了。

进来的时候闵六就看清楚了,赵长翎的生母卞氏一头散乱,满脸泪痕,那张哭泣的脸和赵长翎如出一辙,只是赵长翎哭起来的时候没有她那么无助和窝囊。

卞氏被他安排的人在黑暗中架走了之后,黑暗处的那个暗影的轮廓轻轻讪笑出声。

笑声嘶哑而浑浊:“哈哈哈哈哈小澈你是吃醋了吗?这么多年不见,果然还是这硬骨得让人回味无穷。要让本王说啊,皇上他真是不识货,再怎么看,咱们小澈都比那半死不活的病秧子来得够味多了,你说是不是?”

“那时候那些人因为你摔断腿残了嫌弃,说你脏然后再也不肯宠幸你,还真是肤浅。不过,本王就不会同他们一般见识,如今你长大更加够味了,要不与本王再快活快活?说真的本王还真不嫌你腿残。”

轮椅上的人不说话。那人又接着说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荤话,似乎在故意激怒他。

帐外静悄悄的,连步兵巡逻的声音都似乎听不见。

过了良久,轮椅上那黑影才终于开口,却是成年男子磁性沉稳的声音:

“楼王殿下,请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你面前的人不是你口中什么腻味的‘小澈’,孤是”

那把在帐外就已经主动上交的赤翎剑不知何时又重回到疯子手里,本以为人还贴靠着帐帘的位置,楼王慢悠悠地抽出腰间的剑想着有足够时间防备这崽子。

却不料,明明人影还在远处,那把锋利的剑刃却已经抵在了他咽喉处,冰凉的刃轻轻一揩就有刺痛感。

“孤是来复仇的恶鬼。”

深夜的营帐,有男人惨嚎的声音,帐子外的东昭兵鬼使神差地,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不知行踪何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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