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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狸中文网 > 穿成替身文里的白月光 >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来草原的第四十七天
 
陆昭云也想让容姝看看, 她为之牺牲自己的国家,百姓,究竟是什么样子。

只是, 让容姝因为她的亲事回来, 太过荒唐。

陆昭云叹了口气, “怎么说大楚都是阿姝的家, 该回来的, 就算千难万难, 皇上也会想办法的。”

皇上还未登基时, 就跟在容姝身后, 像条尾巴一样,容姝远嫁,最难过的就是他了。

陆昭云想的不错,容誉的确在想怎么把容姝接回来。

已经快两年了。

这两年来大楚风调雨顺, 百姓安乐,军营将士吃苦耐劳,已经比景和元年好太多太多了。

可仍旧不够。

乌迩人都有狼性, 马背上长大的民族, 个个骁勇善战,精通骑射。

若想打败乌迩, 还要等上三四年,容誉等得起, 可舍不得让容姝等这么久,他想接容姝回来。

只要把容姝接回来, 他就有不让容姝回去的办法。

乌迩是什么地方, 漫天风沙, 青黄不接, 他的阿姐什么时候受过那种苦。

必须把容姝接回来。

寿康宫内,容誉把心中所想同太后说了,太后静静听完,思忖一会儿,为难道:“这事还要细细思量过后,再做打算。”

容誉闭了闭眼,再做打算,再做打算,要等多久,难道要等上十年八载,等皇姐都等不及了,再想办法吗。

一遇见和容姝有关的事,容誉就会变得急躁,易怒,“母后还要怎么思量,还是说,有了个假的,便不想真的回来……也是,有赵颜兮在,装装样子给天下人看就够了。”

“赵颜兮时常进宫陪伴,母后可曾想过皇姐在乌迩受苦,赵颜兮吃穿用度,样样比照公主份例来,皇姐呢,她在乌迩有什么,朕又可曾说过一句。”

容誉不想提赵颜兮,这个顶替阿姐的人,他留她一命还有用处。

太后听的面红耳赤,她哪里这么想过,“你……你当母后不想姝儿吗,你这么说,简直是往母后心口捅刀子!如今大楚乌迩一片平和,姝儿是乌迩的王妃……”

容誉开口打断太后说话,“母后慎言,皇姐永远都是大楚的公主,从来都不是什么王妃,她和乌迩没有任何关系。”

容誉话里像掺了冰,太后听得面色煞白。

她看着从小养在身边的儿子,只觉得陌生。

当初那个清俊的太子殿下,不知从何时起变得这么阴晴不定。

都说知子莫若母,可太后发现越来越看不透自己的儿子了。

大楚皇室只有容誉一个孩子,六岁时就被立为太子,要什么有什么。

可是儿子不像女儿,容誉按照天子培养,安在条条框框里,自小就不亲近她。

容姝是养女,小时候冰雪可爱,贴心懂事,故而她当亲生的来养,甚至比容誉都多疼了几分。

容誉也亲近容姝,姐弟情深。

后来西北战事吃紧,先帝薨逝,只能让皇室嫡出公主和亲,纵然心里舍不得,也没有办法。

到底不是亲生的,不在膝下,感情慢慢就淡了,想又如何,她在深宫又能有什么办法。

她一个当母亲的,盼着女儿好,只希望容姝在乌迩和耶律加央琴瑟和鸣,白头到老。

生两个孩子,过完这一生。

太后没想到容誉竟然还想接容姝回来,姝儿刚出嫁时容誉想接她回来那是不舍,现在都过去两年了。

甚至对她这个母亲用慎言这两个字。

太后道:“皇上,接姝儿回来不是小事,又不是住在宫外的公主府,说接就接,这事

日后再细说,当务之急是选秀,明年开春大选,你选几个中意的,都十七了,你是皇上,得为皇嗣考虑。”

元年时还可以说是为先帝守孝,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也该考虑这些事了,太后语重心长道:“你已经不是小孩了,不能再任性了。”

容誉轻轻笑了笑,目光带了两分不屑,以前不知男女之情,现在懂了,他只要皇姐,只要容姝。

“大选的事朕自有主张,不必再说,还有一事要劳请母后帮忙。”

太后叹了口气,他们母子因为容姝的事生分,容誉已经许久没有好声好气地跟她说过话了,无论如何她都得答应。

太后端起茶,抿了一口,“你说。”

“年后劳烦母后装次病,就说思女心切,人伦孝道,皇姐定会回来。”容誉语气笃定,却听得太后一噎。

太后好半响没说出话来,手里的茶盏都没动一下,容誉有些不耐,“只是装病而已,母后难道不思念皇姐吗?”

太后隐隐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姐弟之情便这么浓厚,不惜咒自己的母亲生病也要让容姝回来。

太后知道就算她不答应,容誉恐怕也会这么做,便点头应下,“就按你说的做吧,等开春了再说,天气暖和,不至于让姝儿路上受苦。”

容誉笑了一下,“多谢母后。”

这是自容姝离开后太后第一次见容誉笑,一想这笑怎么来的,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容誉:“儿臣先告退。”

出寿康宫时他脚步轻快,已经好久没像现在这么轻快了,每天都像有石头堵在胸口一样,一闭眼,就是容姝坐着轿子出宫门的场景。

十里红妆,喜乐像是悲鸣。

快两年了。

容誉深吸一口气,皇姐这次回来就不走了,真是太好了。

赵颜兮以为他为什么不杀了她,只不过留她有别的用处罢了。

的确像,像极了,两人站在一起,一般人都分不清谁是谁。

想必耶律加央也分不清吧。

赵颜兮得了这么多的好处,总得付出些什么,乌迩气候温和,是养人的好地方。

凭什么皇姐去得,她却去不得。

从见赵颜兮第一眼起容誉就有这个打算,若是赵颜兮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和野心,他兴许会不忍心,可她那样的人,去乌迩不是正好吗。

明年皇姐回来,就再也不用走了。

真好。

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赵颜兮和皇姐长得像才好,这样最好。

容誉终于睡了个好觉,他盼着天明,盼着相见,甚至想现在就修书,可是十一月份天太冷了,不能让皇姐顶着风雪回盛京。

他还得等一等。

十一月份,盛京飘雪,琼楼阁宇覆上白雪,赵颜兮频频出入皇宫,平阳侯府声势浩大,已是御前红人。

赵颜兮诧异于容誉对她态度好转,可又想不出怪异之处,只当是他因为思念皇姐容姝,爱屋及乌。

一朝天子,温文尔雅,彬彬有礼,说话间柔情蜜意,想不动心都难。

盛京的春节一如既往,因为国力渐渐昌盛,满城喜气,炮竹,火树银花,灯笼,春联,福字,一街红红火火。

赵颜兮坐在茶馆,隔窗望着街头,“新桃换旧符,红秀,咱们下去看看,也沾沾喜气。”

————

乌迩的年和去年有些不一样,明面是吃的多了,从腊月初就开始备年货,做豆腐,炸丸子,蒸包子,杀羊宰牛,成天到晚百姓都乐呵呵的。

牛羊也不再只吃干草料,混着豆渣,红薯渣土豆渣,一冬都不见瘦的。

穿的也比从前好,外面是皮毛缝的大髦,里面穿得是棉布衣裳,要么就是羊毛衫,说起羊毛衫,那可真是好东西。

乌迩冷,冷就要御寒,穿得再多都觉得冷,而且不是贴身穿的衣服,袖口脖领一直灌风,下雪的时候恨不得缩在帐篷里不出来。

羊毛衫不一样,薄薄一层就特别暖和,纯羊毛,更不用担心起球,可算明白了为什么牛羊能熬过寒冬,是因为贴身穿着“毛衣”。

一层里衣,一层羊毛衣,外面套个锦缎披风,容姝能在外面玩两刻钟的雪。

玩完了回帐篷里暖暖手,喝点热乎奶茶,安安静静看书,耶律加央回来了也不知道她出去。

容姝也不知道耶律加央忙什么,下着大雪还早出晚归的,不过能按时回来,找的着家。

容姝没问过,耶律加央想说的时候会说,就是看着他脸冻得苍白,手冻得通红,心里不好受。

耶律加央很少让容姝看这些,回来都是在门口把手烤热了再进内室,“阿姝,我回来了,外面雪又下大了,今天没出去吧。”

这么冷,出去待一会儿都得冻坏了。

容姝摇摇头,“没出屋,看了一下午的书。”

耶律加央皱了皱眉,“屋里暗,看书费眼睛。”

说完,又觉得不太对,不能出去,不能看书,那还能做什么,在乌迩是没什么意思。

耶律加央起身摸摸容姝的斗篷,又看看鞋底,还说没出去。

他没作声,恐怕说了容姝又想别的法子,“这几天我不出门,陪你。”

容姝道:“都过年了还出去,忙也不能忙的连年都不过了。”

她看了眼耶律加央,“去梳洗,一会儿吃饭。”

临近年关,每天吃的都好,今年养的牛羊多,杀的肉也多,成天有牛羊肉,又有蔬菜水果,不必担心吃多了上火,总而言之,乌迩人一个个面色红润,眼睛黑亮,,气色极好。

大年之后,耶律加央又忙了起来,肩头的担子太重,又不能与人说,几回梦醒,梦见的都是容姝回了大楚,他醒了就在床上坐一会儿,然后就着冷水洗把脸,骑马去后山练兵。

将士更苦,苦也没人说。

只能苦中作乐,煮了雪水,烧着火锅,说王妃做的火锅真好吃。

一个个壮汉蹲在地上,咧着嘴笑,耶律加央心里一抽一抽的。

以血肉护河山,若不练兵,怎么护着乌迩,护着妻儿。

耶律加央深吸一口气,不练兵,怎么护着容姝。他最怕的,就是起战事,大楚皇帝要容姝回去。

大抵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二月份,大楚使臣徐景行随商队抵达乌迩,带了大楚皇帝的亲笔书信。

上面言明太后病重垂危,思女心切,想见晋阳公主,书信上盖着玉玺和大楚皇帝的私印。

徐景行跪在地上,声音诚恳,“还请王上体谅一位母亲的思女之心。”

耶律加央看着徐景行,攥紧了拳头,二月天暖,真是回去的好时候。

哪怕心里知道不应该,可耶律加央还是忍不住怀疑大楚太后的病是真是假,思女心切,好一个思女心切。

耶律加央面寒如霜,徐景行心沉如水。

徐景行敛住神色,离上次见到耶律加央已经有两年了,乌迩人游牧为生,随水源而居,如果不是商队,他绝对找不到这里。

耶律加央也变了,两年时间,这个人锋芒更盛,狼王已经露出了獠牙。

徐景行道:“太后娘娘病重垂危,时而清醒时而昏睡,梦中数次喊公主的名字,皇上恐太后仙去,命太医用良药吊命,微臣奉命来乌迩,只为完成太后娘娘的心愿,接公主回京,见太后娘娘最后一面,还望王上成全。”

耶律加央看着徐景行,当初送亲时,耶律加央就见过徐景行,那时徐景行一身戾气,虽是送亲,却毫无恭敬之心。

这回再见,徐景行跪在地上,曾经西北大将军,跪在地上,低在尘埃里,就为了让容姝回大楚。

耶律加央半分都不愿意。

哪怕容姝想回去,他也不愿意。

耶律加央笑了笑,“徐大人如此言情意切,本王若是不同意,倒显得本王不通情理,只是这事不是小事,徐大人先歇息,解解乏,明日再议。”

徐景行皱了皱眉,无论如何,这次他都要带容姝回去,“王上,太后身体抱恙,耽误不得,微臣恐公主遗憾终身。”

耶律加央松开手,攥了太久,他手上指节处泛起了白印,“本王现在去见王妃。”

徐景行听见王妃这两个字,心抽疼一瞬,很快,他又调整好,“多谢王上体谅。”

耶律加央从帐篷里出去,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进王帐,容姝不知道为何大楚会来人,《朱颜》里根本没有这段剧情,她以为是景和七年,如今才是景和三年。

徐景行来,必然和她有关,她人在乌迩,难不成要让她回大楚。

容姝见耶律加央进来,开口问道:“大楚使臣怎么会来。”

耶律加央冲容姝笑了笑,“你先别担心,你皇弟写信说你母后病重,很想你,让你回京一趟,年初病的,一直不见好,阿姝,先收拾东西吧。”

容姝心里一紧,她本就不是这里的人,对太后,对大楚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而且她知道原身死在大楚,对大楚本来就有种难以言说的惧怕。

可是谁都知道她是公主,孝字大于天,太后病重,回不回去由不得她。

容姝偏过头,不去看耶律加央,“从乌迩到盛京,要三四个月,我再回来,就是九月份了。”

耶律加央道:“到时候我去永州接你。”

不知为何,容姝觉得鼻子有些酸,她想说大楚离乌迩很远,送信都送不到,想说很多话,可到嘴边只剩一句,“那我先去收拾东西。”

耶律加央心里怕,怕再迟一些,容姝就见不到她母亲,更怕容姝不回来,怕归期未定,前路未定。

“我帮你。”

耶律加央按住容姝的手,不像帮忙,倒像是拦着她不让她动,“阿姝,你嫁过来是为了和亲,为了两国百姓,我早知你不愿。”

“从前,我也想过冷着你,晾着你,他日两国再开战,你能完完整整地回去?你我都知,和亲只是权宜之计。”耶律加央顿了顿,“但现在不一样,你是乌迩的王妃,我喜欢你,心悦于你,我不能眼看着你走却什么都不说。”

耶律加央道:“阿姝,一定要回来,你若不回来,我定然……”

踏平大楚,直取盛京,不管容姝多么在意大楚,多么在意亲人,他都会这样做。

容姝踮起脚,亲了耶律加央一口,“我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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