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启有些慌乱地想伸手抱我，却被我避开了。
他哀哀地问我，“你恨我，对不对？为了复仇，我以南疆迷药封了你的记忆，又更改你的容貌声音，将你作为对付夜氏的工具送回夜国。”
花启的眼睛有些迷蒙，他毫无焦距地望着虚空，好像在对我说着梦话。
“你应该恨死我了吧，我害你在忘记一切之后，还要遭受比从前更加惨烈的折磨，我害你再次成为，你仇人的枕边人，我害你屡次承受他的羞辱……”
“够了！”我打断他，他说的那些话我不想在听一遍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对他说，“你利用我复仇，却又救了我一命，你虽不是我的亲兄长，可要没有你护着，我不可能在南疆无忧无虑的活了两年，那两年，于我而言是偷来的欢快日子。总算你与我恩仇相抵，两不相欠。”
小绵，阿锦，俩个名字就能看得出端倪，由韧如丝，变成金属利刃，我不过是被他改造过，刺向夜明轩的一把刀而已。
花启眼眶下微有些泛红，他紧咬着牙关，下颚青筋暴起。
“那夜明轩呢！如今你既然想起了一切，对他又是怎样的？你可还爱着他！”
我还爱夜明轩么？这个问题，自从我落水醒来，就无数次问过自己。
答案是爱的，我爱着他，可也恨着他，并且恨着自己。
不过我不想回答花启，沉默片刻后，我淡淡地说，“花启，我们三人少年时相识，我知道你与夜氏王族有着杀父弑母的恨，可是我不希望，你为了报仇，同样落得个不得善终的后果。”
花启望着我，许久才怆然地笑道，“你担心我不得善终？小绵，你对我这样的好心，这样的宽容，是因为你从头到尾都不曾在乎过我吧？说到底，你还是舍不下夜明轩，担心我的计划继续下去，会对他不利才对！”
被他毫不留情地拆穿，我心里却没有任何波澜。
“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们两败俱伤！”
“我是不能放下，可是我跟你不同，我没有了归处，也没有了可停留的去处，花启，你不一样，你还有花弥，还有南疆。”
如今的我已经心如死灰，就算活着，也与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了，无论是背叛、利用、还是羞辱伤害，都无法撼动我分毫。
花启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忽然慌张起来，不顾我的挣扎，强硬地将我抱紧。
“你要做什么，你又要做什么！小绵，这次有我在你身边，我不会让你再做傻事，我早就跟你说过，等一切结束，我会带你离开这个伤心地！让你过自由的快乐的日子，你为什么偏偏要想起来？”
翠青忽然在门外咳嗽了一声，“娘娘，二王子，陛下过来了。”
这是翠青示警的意思，花启立刻松开了我，等夜明轩进来，就看到花启正端着鸡汤，耐心的劝我多吃点东西。
夜明轩似乎来的有些着急，他微微气喘着，额间还能看到薄汗。
“你总算醒了，可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我对花启笑了笑，轻轻推开汤碗，示意自己已经吃饱了。然后拿起放在枕边的帕子，在嘴角擦了擦，这才冲夜明轩点了下头。
“回陛下，我很好。”
眼睫抬起，我看到夜明轩眼中闪过错愕的神情。
他紧盯着我说，“你这一举一动，越来越像她了。”
“咣啷”花启手中的汤碗没拿稳，汤匙落在地上溅起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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