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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狸中文网 > 墨守成妻蓝汐段焰 > 第013章:有钱不好吗?
 
Satan生气了。

更确切地说,那静静不动的背影,还有满地烟头的狼藉,宣誓着一种山雨欲来、狂怒的前骤。

还未进别墅,我就看见Maple相当难看的脸色,另者佣人惶恐不安的表情。这一切,都警告着我要自求多福。

这时,Satan仍在抽着雪茄烟,那吞云吐雾的举动摆明着他正想着心事。他不可能没有听见我进房的脚步声,他只是不愿转身,暗示着他的怒火。

"老板。"我胆战心惊来到他的身后,轻唤一句。

Satan的身子仍是不动,但是两指弹了一下烟头,又狠抽了一口。

他不吭声,让我的心又吊高老半截。身子跋前踬后,留下来怕,离开更怕。

我一双腿都在情不自禁地发抖,不得不承认,我一直怕这个男人。在这个世上能让我害怕的人除了父母,外人就数他是第一个了。

问我怕他什么?我也不知道!总之,他那一身邪魅的气息就能让我莫名起了一身寒意。

卧室一片死静,压抑的气氛令我喘不过气。

身体里的细胞更像一下静止不会跳动一般。

足此可见,这时我有多么紧张,紧张得连吸气都不敢响过他。

头一次,我发现时间这么难过,短短十分钟就像是到地狱煎熬过一次。

有时,我在想,是不是应该先打破沉静?这样可以避免自己的恐惧。

正当有些念头,忽听……

'乓!'一声,台灯'嗖'地飞了开去。

下一秒,台灯打在落地窗玻璃上,接着玻璃四分五裂,破碎尖锐的声音'哗'地响起……

"老板……"我吓得一个飞跳,目光悚动。屏住呼吸。

上帝!那台灯幸好不是打在我身上,若是他把气出在我身上,还有命吗?

Satan终于要转过身了,他慢动作地转动转椅,窗外的光线射在他身上,不仅没有给他添上一点温暖,反而寒气逼人。

他目光阴森,一字一句问:"觉得这样很好玩是吗?"

我倒抽一口冷气,像个知错能改的好孩子,摇头说:"一点也不好玩。"

他紧盯着我的脸孔,也不再绕圈子了,追究问"是谁给你权力?允许你一夜不归?"

奇了怪!这是什么问题?怎么听去就像丈夫捉住老婆偷人责问一样?我的错觉吗?

我眉心皱成了川字,冒死回答了在路上想好的台词。

"Maple说,除了工作和男人,其他事,我是自由的。即是自由的,那么我心烦去喝喝酒不算犯错不是吗?"

Satan双目一瞪,咬牙切齿问:"那我问你!凌天是男人吗?"

"他当然是男人!"我脱口而出,随后,我身子一震,瞠大了眼连忙解释:"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哎怎么说呢!我与他什么也没发生,就是霸占了一晚他的床来睡而已。"

糟糕!越描愈黑了。

"我有问你与他发生了什么吗?"Satan忽地起身,向我走近,危险的气息瞬间罩近。

看到这幕,我吓得开始后退。Kao!他又该死的要接近我了,好想拔腿便跑,可是我要逃往哪里?

"嗯?我有问你与他发生了什么吗?"他再重申一遍。

"没有……"冷汗涔涔,我的心跳加速中。

Satan阴森怒叱:"有没有我会亲自证实,我不需听你的解释!"

"哦!"我点头,像泄了气的气球,可当细细深究他话里的全意,我一口气险些换不上来,舌头开始打架。失声叫出来"证实……证实?怎么证实?"

"你希望我怎么证实?"Satan还在接近,逼得我一步步后退。

"老板,我可以发誓,我除了醉酒,与他什么也没发生,早晨起来我一身衣服完好无损。拜托!相信我!"

Satan冷嗤:"是吗?美色当前,他竟没犯欲望,看来他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了。不过,我对待任何事情都要求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Satan终于把我逼到床边,因为床缘拦阻,我身子往后一仰,'啊'一声跌上了床。

他的身子就在这一瞬间欺压下来……

"你……你……老板……你要干嘛?"双腿一缩,我缩成一团,节节后退。

Satan冷笑,"证实啊!看看他有没有在你身上留下什么'爱'的烙印!"

当说'爱'字时,他故意扬长语调。

我的心凉了半截,牙齿打架。眼看着他跟着爬上床,我哀求:"老板……拜托!要怎样你才相信?我真的只是喝醉,我可以再次发誓,如果真的与他发生了什么,我愿意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老天爷!情非得已,我不是有意要发毒誓的,如果你在天之灵,就当做没听见。

Satan无视,邪气说:"我对老天爷已经失去了信心!不过要我相信很容易,那就是……"

"就是什么?"我吓得忘记眨眼。连老天爷都不信?这男人曾经受过什么刺激?

"就是……脱光你的衣服!"话落,我只觉一只大手欺近,接着'撕啦'一声,我的半边胸部裸露出来。

上身一阵凉意,我来不及尖叫,整件上衣连带文胸一并被他扯掉。

完了,今天要失身了吗?不要!

姓不都是令人激动的吗?不然怎么叫做姓福?为什么我与别人不一样?这时我除了恐惧,再无其他。而他,除了粗暴再无其他。

我真的很怕,第一次犹似做了一场噩梦,如此的噩梦我不愿再做第二次。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我根本措手不及,我只能像是傻子一样呆望着他。

当他托去我的上衣,看见我上身干干净净,我惊见他的眼底闪过一抹庆幸,那种感觉像是在说:还好我的东西没被人指染。

然而,他的目光瞬间变化,盯着我的胸部渐次灼热,不愿抽离。

我如被泼了一盘冷水,一手扯来被子,遮住了自己。

他一愣,之后久久地瞪着我。

险些,我都在怀疑脸孔被他瞪得脱成皮。

好久好久,他突然下地,拉开衣橱,随意收来一套衣服,往我脸上一扔:"穿好衣服!我有话要问!"

说完,他居然转身走出房去?

喉咙像是被东西卡住了一般,我不会说话了。

Satan失常地一度放开我,是于心不忍还是我引不起他的兴趣?如果是后者,该笑还是该哭?

他真是一个奇怪的男人,之前还杀气腾腾,现在反常地饶恕我,甚至还退出房间?一点也不是一个正常男人应该有的反应。

越来越不懂他。哦不对,是从来就弄不懂这个男人。

我梳洗磨蹭了十几分钟,才走下一楼,连臆测他的心思都没这个胆量。

"坐。"Satan坐在沙发上,寒肃的面具脸孔还是那么冰冷。

在怔愣的当儿,听见他的命令,我回神过来,惶然又无助的看着他。

"坐,别让我说第二遍。"Satan不耐其烦道。

我恍了下神,苍白着脸选坐在离他最远的沙发,像是这样就可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Satan睨着我,口气很不满:"我是野兽吗,你那是什么脸色?"

脸色不是我能控制的啊!何况他本就像是一头极具危险的豹子。我满面惊惶,臀部再挪近了一点点。不安问:"老板要问我什么?"

Satan点燃一根烟,慵懒地说:"把凌天约你外出的全过程细说一遍。"

"为什么?"满脸茫然,难道他还不相信我?都已经验过身了不是吗?另者,他们不是让人跟踪我吗?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盯梢内啊。

"别问,你只管把全过程说一遍。"Satan微怒,命令。

对视着他那双如射寒剑的眼睛,我咽了一下口水,从实招了,娓娓说来。

"我上班时,看到同事脸孔全都起满了红疹,说是用了ASK之后过敏,于是我去翻看报纸,才知司徒家一夜之间毁了……是老板你做的吧?"我问得小心翼翼。

"你很好奇?"Satan冷笑,问。

"对,老板会解答我的迷惑对吗?"我点头如捣蒜。

他先沉默,才又残忍说:"只要一小针注射液,略施小计就能让ASK全国连锁店面关门!"

"……"我张大着嘴,呆如木鸡,大气不敢喘。不敢相信他竟做犯法的事?

依他的意思,他也依样画葫芦,买通了张倩的化妆品总部的员工在生产时做了手脚?

我结巴着问:"而后我还看见,司徒安也被调查局带走了,也是老板的杰作?"

Satan深深吸一口烟,才慢条斯理说:"聪明的生意人都需在政商两界混得风声水起。否则,不懂生存的人便会被商场吞得尸骨无存。"

原来他与政界还有牵连?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身份背景的人物?背后有强大的靠山?钻石豪门家的子弟?

"老板,我好想看看你的真面目。"我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脱口而出。

闻言,Satan笑了,一旦他的眼睛在笑。就说明他怒火全消了。

"怎么?对我的脸这么好奇?"他邪气地调讽说:"那可不妙,我这张脸怕是会吓坏你。"

"你长得很难看吗?"看见他笑,我好像不那么怕他了,眨了眨眼,问。

Satan还是笑,唇角微扬邪佞不驯:"现在还不是时候,总有一天,不仅是你,所有人都有机会看见。"他提醒道:"好了,扯远了,继续往下说。"

我失望地长长叹一口气。

看来他那张脸还有很长很惊人的一段故事呢。

我把从凌天进入办公室约我出去的所有经过,都滴水不漏地对Satan交待一遍。唯独提到司徒烨磊时,我故意避重就轻,省略了一部分。

我怎么能让Satan知道司徒烨磊已经去过我家?司徒家已经够惨了,司徒烨磊怎么说也曾经与我有过瓜葛,我又于心何忍再往他身上狠踩一脚?再者说,一旦Satan发怒还不知又会对他做出什么更吓人的事呢。

当我把一切交待完,Satan一双眼深沉得可怕,责问:"就这些?"

"就这些了!"咬咬唇,点了下头。坚决不说司徒烨磊。

"你最好别想隐瞒什么事!"Satan警告,盯着我一阵心虚,眼珠子转了转,说:"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人叫庄青夏的名字,现在想想也许不是做梦,是凌天在叫我,他把我当成庄青夏在试探?"

Satan捏灭烟头,粗重地深吸一口气,忽而阴笑说:"看来,这场游戏越来越好玩了!"

"老板……"我骇然,不明白他为何冒出这么一句话。

"冷萱,你险些就坏了我的大事!"Satan转眼已变了,他愤怒地瞪着我,训斥:"你的脑子用来做什么的?你没有考虑过自己一旦喝醉就会一不小心泄漏我的计划?"

我无辜地眨眼:"我已经认错了……"

Satan倏地起身,怒叱:"你以为认错就可以吗?刚我不碰你并不代表就不处罚你!"

"啊?"我跟不上他变化的速度,目瞪口呆。

"你以为我除了下半身就找不到处罚你的法子吗?"

"……"我哭丧着脸摆头。

他把烟头一扔,邪恶说:"我看你应该没有患失忆症,为何脑子不长记性?看来该给你找点事做对不对?别墅外面的花草正好需要人打理,泳池也需要人清洗,屋内的地板暗淡无光应该打打腊!"

"什么?"他要对我进行体罚吗?

"你连听力都有问题了吗?"这张嘴还是这么恶毒。

"没有……"我的眉心皱成三条黑线,自认倒霉!

不过,体罚好过被他吃干抹净是真的。

见我忽地转笑,Satan眼一眯,警告:"你最好赶在晚餐前完成,不然,我可能十倍的罚!"

撂下话,转身大步向书房走去。

瞪着他的背影,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

冷风猎猎,蹲在风中拔杂草,我冷得嘴唇发紫,身子直发抖。

新来的佣人一脸爱莫能助站在屋内张望着,却又不敢过来给我添件衣服。

她是个姿色平庸的妇女,看去无害,至今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已经有过一次欺骗,我不敢再与佣人套近乎。

我拔草时,都在哼着歌儿,试图利用分神来抵制身子的寒意。

可怜我一双尖细白晳的手就要这么毁了,掌手一片青绿,指甲间还沾满了泥土。

抬头,望一眼书房的那扇窗,我很清楚Satan正在房中吹着暖气好整以暇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再或者,在优哉地睡大觉呢。

就让他盯着看吧,我又岂会那么容易认输的?我好像冻坏了。

当洗刷完整个游泳池,再从泳池爬起来时,就觉得黑暗向我袭卷而来,身子不免摇晃了一下。

我伸手去触额头,烫手得厉害。

情况相当糟糕,发高烧了呢!何时起,我变得弱不禁风了?

提着桶,我摇摇欲坠向屋里走去,刚走入屋,我眼前一黑,接着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

好冷!好冷!四周都是冰冷!丝丝的寒气逼进我的身躯,从脚趾头、脑门,从手指、口鼻,冰冷从四面八方将我包围,困得死死的……

我那暖暖的被子呢?谁给我翻开了?

"醒醒!"

这是谁的声音?又是谁在拍我的脸?好熟悉,他的手、他的身子好温暖。

我出于本能地往他身上靠,舒服地磨蹭着,就像抱我平常的抱抱熊一样,抱着他的腰,靠在他的胸口,享受着他的温暖。如此,我不觉得那么冷了。他的怀抱好温暖好舒服。

……许久,我清醒过来,猛然觉得--紧紧抱着的身躯,并不像我的抱抱熊。这是一片坚实、厚重的胸膛,一个温热、健硕的怀抱,一种强烈、舒服淡淡古龙水及烟草混合的男人气味……这,不属于抱抱熊。糟糕,那是谁?

仍旧紧紧地闭着眼睛--不敢睁开,脑中一阵电光火石,顿然明了,我抱着的这个男人,是Satan!

"醒了?"Satan低低说着,嗓音低沉,低到了骨子里。

我睁开眼睛,屋内已是亮晃晃的一片,竟是白昼了。昨天被Satan打碎的玻璃竟然重装了,窗帘也被拉开,阳光从窗户中沁透进来,在地上落出了亮晃晃的光芒。只是我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挡在我面前的是什么。

抬起头看清以后我几乎惨叫出来--Satan的面具脸。我吓得动都不敢动,才发现自己一双手正勾着他的脖子。更可怕的是,他的脸就近在咫尺?而我躺在床上?

天!我什么时候跑上床了?

我记得我还有任务没完成,还要给地板打腊。顿时,我只想使劲捏一下自己的脸,看看自己究竟是不是还在梦中。轻轻抬起自己的手。Satan的眼一眯,我连忙停下举动。

他把一切瞧在眼底,微怒说:"你真是不中用,这么一点劳动都能病倒,起床,上班去!"

上班?现在是第二天了吗?

不明白一大早又哪里惹他生气,我直眨眼。

"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Satan缓缓开口提醒着,却如一盘冷水浇在我身上。

我一下回神了,当我意识到二人的姿势有多暧昧,吓得慌忙放开。

Satan这时才站起身子,睥睨着我,说:"回到公司后,当有人问起,你就对外界说你是别墅主人雇用的钟点工。"

"啊?"没头没脑一句,让我糊涂了。

Satan目光一下冰冷,他一字一句道:"按我说的去做就没错,还有,以后别再犯昨天这么低级的错误!"

说完,转身,他走了。

不一会,佣人走了进来,她收拾被子,一边愧疚说:"冷小姐,真不好意思,本来那些粗活该是我的工作,可老板……"

"没事。"我仍在云里雾里中,先摇头后说:"他是恶魔,我慢慢习惯了!"

我跳下地,这时,女佣神秘地八卦道:"冷小姐,老板虽戴面具很奇怪,不过昨晚你昏迷后是他抱你回房哦。他还为你换衣服哩,昨晚你高烧40度,老板请了他的私人医生替你打针,一整晚他都没睡,守在房里呢。喽,就坐在那张沙发上,眼都没合,盯着你的情况。"她指了指房内的灰白沙发。

果然,我看见沙发上有一个深陷的凹痕。

"老板给人感觉怪里怪气,不过他不仅有钱又有势,还那么体贴,冷小姐你好福气。"女佣羡慕道。

我嘴角抽搐,半天答不上话,身子早已僵化。

她根本不懂。Satan的关心是源于他自己的利益,我不过是他的傀儡,他有这个义务让自己养着的傀儡身体健康。还有,这和福气有什么关联?

--

托Satan的福,我发烧一晚,去上班的路上,我总感觉呼吸不顺畅。本来刚病一场就不宜上班,这时不仅冒冷发抖,还有些头昏。

刚下的士,我就觉得撞上了人。

不对,是别人撞我,再确切地说,我被人绑架了。

还没搞清状况,另一支胳膊被人挟持住,两个人拖着我往一部黑色房车走去。

"跟我们走!有人请你见他。"冰冷阴森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如来自地狱。

当意识到自己被人强行带走,我开口尖叫。又打又踢:"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二人置若罔闻,大白天公然掳人,居然有人这么目无法律?这种画面又让我想起在西班牙,邢君浩卖我时命人绑架我一个模样。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我越想越害怕,张开嘴大叫:"放开我,放……"

声音刚出一半,就被一只手捂住,让我叫不出声来。

'砰'一声,车门关上,我被人扔上车,强行带走。

车子以急速行驶在公路上,景物在眼前飞逝。

上了车,我仍未自由,一左一右两个高大魁梧身穿西服的男人仍紧紧按着我的肩膀。强行要求我老实。

"老实坐着,请你去的人不会对你怎样!"其他一人说道。

不会怎样?绑架还不算怎样?要杀人才算吗?有人请人像他们这样的吗?

真不懂这些人是什么观念,总之我把他们的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要逃脱自是不可能的了,在车子行驶这段时间内,我只能放弃挣扎。大脑在不断运转,急速思考着绑架我的会是什么人。近期中遇到的一张张脸孔不断在我脑海中飞跃,我始终想不透,会是谁。

罢了,以其猜,还不如冷静等待?

我以为他们会把我带到僻静的地方,不料却是带往一栋别墅。

别墅看去有些陈旧,但是非常干净,还有佣人在打扫及修剪花草。

车子进入铁花大门,才停了下来。

"冷小姐,请下车!凌总在屋内等你!"一左一右的两个男人跳下车,其中一个冷冰冰说。

凌总?这个名字就像是晴天霹雳,击得我头晕目眩。

不可能的,我一直在对自己说不可能。

我在二人的带领下,走入了别墅。

可当看清里面的人物,我身子一紧。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我弄错人,凌总并非凌天。

"真抱歉,凌某用了这种方法请冷小姐光临。"凌志锋缓缓转过身,开口道歉。

我张了张嘴,没有答他,而是抬头望着他身后的灵位,还有灵位上的一张画相。

画相的主人面孔我不知道如何去形容,我想这时没有任何词语能形容他的英俊,我以为凌天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帅最英俊的男人,不料有人远胜过他。

见我盯着画相出神,凌志锋轻柔问:"冷小姐也被他的俊样震呆了?"

"他是?"我失声叫了出来。

凌志锋的脸孔闪过一丝忧郁,他说:"他原是这间房子的主人。"

"这么年轻就去世了?"我喃喃叹道,真是可惜,这么英俊的男人会英年早逝。

不过,凌志锋把我绑来鬼屋做什么?我开始打量房子的装饰,虽是陈旧,但一切保持完好,看来一直有人常年打扫。但我总觉得耳边有一股阴森森的寒气在流窜似的。

凌志锋忽地淡漠说:"冷小姐请坐,凌某有事和冷小姐商量。"

这时,我才拉回神智,坐上了白色的沙发,静静地等着他往下说。

"冷小姐,在这里,我就不绕圈子了。"凌志锋先是叹息,而后缓缓从衣内抽出一张支票,往前一推,直切主题:"我想你出国留学,离开小天。"

"你说什么?"我倏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凌志锋紧紧盯着我,说:"我知道你家没有条件供你出国,但眼前就有一个好机会。"

我死瞪着那张支票,咬唇一直不开口,再一次被污辱了。六年前,张倩这般污辱我。如今,他也是?

"这就是你们有钱人惯用的把戏吗?"我从牙缝里逼出一句,十指紧攥,真想杀人。

凌志锋耸耸肩,慢条斯理问:"有钱不好吗?有钱虽不是万能,但没钱万万不能。你不就是因为钱,才想接近小天的吗?"

"你什么意思?"我脸色苍白,忍隐着。

"大家都是明白人,冷小姐需要我把话挑得这么明白?"

"想不到,你人老了,脑子也坏了!"我毫不客气的骂他:"别把所有人都想成见钱眼开!"

生气,我相当的生气,六年前我受过委屈一次,这一次我绝不会妥协,拿起桌面上的支票,看着上面的零位数,我讽刺地笑:"好大的手笔!一百万!不过可惜,我不会要,也不会离开凌氏。"

我暗暗发誓,他偏逼我走,我偏不走!他偏要我离开凌天,我偏要去勾引他!之前司徒烨磊就是因为我的放手,受尽委屈的人仍是我,凭什么穷人就要受富人的气?

支票'砰'一声摔回桌面,我提起提包,转身欲要走人。

凌志锋突然喊了一句:"冷小姐是嫌少?"

我脚步一顿,怒火直冒,胸口急剧起伏,我没有回头,冷笑:"如果你偏要以为我是爱钱的女人,那么我与你话不投机半句多,恕我不再奉陪。"

抬步,昂首往外走去。

凌志锋又开口拉住我的脚步,说:"冷小姐别急着走!这是我的名片,请收去,哪天你想开了,打我这个号码,我会命人立即给你安排。"

我没好气回了一句:"名片就不必了,因为不管是什么时候,哪一天,我也不会答应你的无理要求的。"

凌志锋皱眉,微怒:"冷小姐还真是年轻,年轻得不懂人情事故,万事都应该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眼前有一个出国机会不要,你却非要留在小天身边做秘书,难道还能说不是存有居心?"

"随你怎么妄自猜测,我行得正不怕影子斜。"

"是吗?那我持目以待,看你能玩出什么把戏。"

--

本来被凌志锋拿钱羞辱就让我很气愤了,回到公司,但,最先出声抱怨的人不是我,而是倏然推门而入,并且扑向我的一名女子:

"你这个贱女人!为什么表哥会瞎了眼爱上你!"

我躲开,庆幸自己警戒性向来不低,否则老天爷,被那一双爪子割伤,我还能见人吗?我拒绝身上产生任何不名誉的伤口,尤其出自这种冤枉。

定睛一看,几乎吹出一声口哨!好精采啊!伸张正义的女人是凌薇,那个终日想将凌天绑在身边看牢的人物。而门口站着像尊石膏像的不正是凌天吗?这画面常常上演,不管电视中还是小说中,不过主角不是我,我扮着最委屈的那个。

好吧!这时我真的很委屈,不可失职。我佯装可怜出声:"凌小姐,我哪里惹了你吗?"

"你这个狐狸精!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社会,你以为整了一张庄青夏一模一样的脸孔,就可以勾引上表哥做上总裁夫人吗?告诉你,别妄想天开!"

"整?整什么。我不太明白。"我拎眉。

"你少装糊涂!姨妈什么都跟我说了!你这狐狸精!知道表哥的弱点,所以才去整容,以为可以骗过谁是吗?"凌薇无理的指控。

她的幻想力也太厉害了吧?整容?

不过也对,现在的社会要整出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并不是难事。

如果不是门口的凌天突然抓住凌微,只怕我是不能安好站在一边说着弱女人专用的台词。我只要委屈、落泪展示我的柔弱,不用我多话,另一边的人马会自动代为结尾。

凌天涨红脸:"放肆!凌薇,你这是什么样子!你别以为你是我表妹就会任你胡来!你一再触犯我的底限!我已经忍受够了。"

"表哥!你睁开眼睛看呀!为什么你会看上这种假冒的女人?她根本就是看上凌家的财力,故意接近你的!你居然还把她带回了别墅!"凌薇鄙弃且愤怒地吼着,企图唤醒一颗盲目的痴心。

"你给我滚出公司去!"凌天对凌薇咆哮如雷,他被人触了心事,眼中含悲夹痛地盯住我。

能让一个这么稳重的男人失控咆哮,可见凌薇的能耐真是叫人喝采。这真是精采无比的一幕高潮戏。并且是临场感十足外加声历音效,站在距离以外,我津津有味地看着。

"表哥!你醒一醒好不好?难道你要为了她,断了我们的关系吗?你扪心自问,自从这女人进了公司。你可有陪过我一次?"凌薇急得抱怨。

凌天顿时青筋暴露,真有一种想扔人的欲望,真替他可怜,讨厌人到这个程度,若是以后成为夫妇,他要怎么活?

在我以为下一秒凌薇会被轰出办公室时,门外却飘来柔弱却相当严厉的声音。

"你们都闹够了吗?"

三人同时转脸,却见门外站着一名挽发的贵妇,脖子上戴着粗重昂贵的钻石项链,臂弯挂着提包,一身的贵妇装,名贵的高跟鞋。

"妈,你怎么也来了?"凌天皱着眉头。

凌母紧盯着我,不再像上一次见鬼般闪躲了,她吐字如霜,命令:"我有话与你说!"

闻声,凌薇大喜。凌天脸色铁青,一并跟上了她的脚步。

我并不知道三人关在总裁室说些什么,总之,所有找凌天的电话,都被拒接了。看来凌母这一次的大驾光临,就连凌天这位大总裁都要俯首称臣,足此可见,凌母在凌家占了什么地位。

三人聊了近两个小时,那两个女人才离开。临进电梯时,我看见凌母一双眼睛如能射出无数道寒箭,无情地落在我的脸上。

她不像张倩那样跋扈无礼,却给我更阴森更恐怖的感觉。

"冷萱,你进来一下。"凌天送走凌母,转过身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

"是。"我一愣,进入了总裁办公室。

凌天背着我,站在办公桌后的钢化玻璃前。俯视着窗外的T市。

他叹气出声,缓缓说:"冷萱,也许你不能再留在我身边了……"

我双目一瞪,大胆过人向他走去,来到他身后,皱眉问:"为什么?"

凌天缓缓转头,凝望着我,说:"因为你有一张青夏的脸。"

步子退了一步,我凄凉地笑:"所以,连你也以为我这张脸是整容过的?进入凌氏来工作,是为了做总裁夫人?"

凌天不语,只是视线一直落在我脸上不愿抽离。

"凌总,当初你聘用我,我还曾因为这张脸庆幸过。但是现在,我非常后悔长了一张与他人一模一样的脸孔。凌总以这样的理由辞退我,你不觉得对我非常不公平!"我指控着,瞪着他。

"我说不能留你在身边,并不代表辞退你,只是给你换个部门。"凌天改口。

我眼眯了起来:"凌总,换个部门还不如干脆辞我算了。自从艳/照/门一事,你知道公司上下会有多少女人看我出丑吗?她们大概正看戏般等着我出尽洋相。原本我以为凌总你会是我的避风港,万万没想到连你也疏远我,我一直把你当成崇拜的偶像,你的稳重,你的成功令我敬佩。今天,你让我有些失望,没想到凌氏也像其他行业一样,潜规则。"

我前半段说得相当煽情,后半段如是怨妇般抱怨,就不相信他会无动于衷。

很满意,我终于看到凌天吃惊的脸色。

于是,我趁热打铁,添油加醋说:"我很需要这份工作,我哥因为嗜赌,欠了黑帮一身赌债,为了他的命,我只能拼了命的赚钱,赚钱还债。"

微顿,楚楚可怜,扬起了脸:"凌总知道醉酒的那天晚上不停打我手机的那个人是谁吗?他是一栋别墅的屋主,我一直利用晚上的时间,在他家打扫卫生做钟点佣人,那天晚上我旷工了,屋主打电话来追究。"

我把手摊开他看:"这就是我修理花草之后的证据,为了清洗游泳池,我感冒了,现在还在高烧中,凌总不信,探探我的额头。"

未等他反应过来,我已经拉着他的手探向我的额头。

我眼波流转仰头望他,二人的动作相当暧昧。

凌天闪神,之后是惊骇:"这么烫,你怎么不早说?"

我放开他的手:"我不想请假,毕竟另外兼职公司并不允许不是吗?而且请一天假就会扣一天的工资和全勤奖,那样我还债又要推迟几天。你知道的,高利贷,利滚利,迟一天我就要再艰苦一段时日。我说了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我有多在乎这份工作。但是!我虽需要钱,却并不代表我是为名利而来。如果……如果……我真的对凌总有感觉,那也能称是我情不自禁,毕竟凌总长得这么帅……"

我敛起眼睫,低头。真佩服自己的的演技和应变能力啊,这也想得出来。

这些话,算不算是勾引了?

管它呢,为了Satan交付给的责任,我不能失去这工作。再为了自己的自尊,我也绝不能让凌母与凌志锋还有张倩她们踩在脚下,只能暂且厚颜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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