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将军府的时间不算太晚，古凰儿站在府邸门口，与四位皇子告别。
“今日也累了，回去后不要练武，早点休息，知道了吗？”太子捋了捋古凰儿鬓角垂下的发。
古凰儿点头，这个人，昨天就想摸她头发。
“这是送给你的。”太子从怀里拿出一块拳头大小，椭圆形的镂空的玉。
玉呈红白两色，顺着纹理雕刻出一只展翅凤凰，白色的凤头凤颈，凤身是渐次的红，到凤尾已是一片火红。
首尾相接，恰成椭圆。
“好美！”
古凰儿捧着玉凤凰，即便见过千万次，依然忍不住感慨。这是她上辈子最喜欢的饰物，每天都会挂在身上。
“凰儿喜欢就好。”太子欣慰，提起挂绳将玉凤凰置于空中，“嘘，听，它还会唱歌。”
夜色中，月光泼洒而下，光之精灵落在玉石表面，微光闪烁，如同跳舞。
男子提着血玉凤凰，站在月光下，女子微微仰头，眸中全是欢喜。
风穿过玉石缝隙，形成高高低低的乐章。
长街漫漫，伊人如玉。
有人宽袖下双拳紧握，有人十指张开，洒落一地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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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进府时，古凰儿腰间已系着血玉凤凰。
她的心情很好，指腹摩挲在凤凰表面，凹凸不平的触感让她格外放松。
夏昭和兰儿同跟在她身后。
夏昭无数次看她腰间，兰儿无数次看夏昭。
“你很喜欢这只凤凰？”夏昭开口，明知故问。
“是啊！”古凰儿转头，“很漂亮，不是吗？不光和我名字配，和我气质更配。”
太过明艳的笑容，夏昭觉得眼睛有点刺痛。
“是很配。”
“这是我收到的最特别的礼物。”古凰儿一手抓着血玉凤凰，再次转身，红宝石的长吊坠耳环在空中划过瑰丽的光。
“夏昭，你猜凌王找我有什么事？”
“属下不知。”
“猜猜嘛！猜对猜错都无所谓。”
“凌王掌刑部，也许在那座山上发现了蛛丝马迹，不方便当众说。”
“我也这样想。”古凰儿语气欢快，“他比我想象能干，今儿在白纯纯家里，他一眼就看出血迹分布不对。”
“你不也看出来了吗？”他跟在太子等人身后入场，一看古凰儿一个血迹没踩，就知她在刻意保护现场。
“我不同，我半个杀神，对血敏感。”
“凌王也不同，既掌刑部，这些是他分内之事。”
“你这是拐弯抹角夸我能干呢？”
夏昭笑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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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凤凰，小凤凰！”刚踏入后院几步，古翰林大喊着跑过来。
“嘘，小声点！”古凰儿紧张的朝古翰林身后看，“这么晚了，奶奶睡了没？别吵醒奶奶！瞧你多大的人了，往后还要考状元，一点都不稳重。”
她一边说，一边正了正古翰林因奔跑歪斜的衣襟，很有家姐风范。
“怎么现在才回来？”古翰林抢回衣襟，抬胸，装成熟，“你要再不回来，我就要怀疑你跟人私奔了！”
“怎么说话的你？”古凰儿听到私奔就想到太子，想到太子就脸红，语气中不免带了几分娇嗔，“我跟谁私奔呢！”
古翰林脱口而出想说“昭哥”，可目光转向夏昭，在夏昭和古凰儿明显的情绪不一致中，他生生把话吞了下去。
“小凤凰，你今天跟谁出去了？”他一边问，一边打量古凰儿，很轻易看见她腰间悬着的血玉凤凰，一把抓到手里，“这东西谁给你的？”
“要你管？”古凰儿抢回凤凰，忍不住又想嘚瑟，“太子送的，是不是很漂亮啊？和你姐很配呢！”
“配个屁！一点都不配。”古翰林似有怒意，“能和我姐配的，应该是战场上的雄鹰，而不是朝堂上的毒蛇。”
“毒蛇？”古凰儿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古翰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那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古翰林指着古凰儿手中饰物，“昨天吗？你猜他什么时候看上你的？你手上这个东西，你认为一晚上功夫雕刻打磨得出来？”
如此巧夺天工的事物……
就算手上恰有这么一块玉，从构思到设计，再到着手雕刻，细致打磨，就算是朱傲国最厉害的能工巧匠，若没有个把月日以继夜，根本完不成。
古凰儿冷静下来，可她怎么也不愿相信，前世的爱恋，其实只是一场精心设计。
他们昨日才初遇，可这血玉凤凰，明显是一早就准备好的。
“也许是我在战场上英名太甚。”古凰儿替自己，也替太子找借口，“惊才绝艳的天才少女，谁人不心动？”
“你就没想过，也许他在看见我之前，已然上心，昨日一见，更心动不已。”古凰儿一句接一句，“再说，他也说了，当年没见到我，很遗憾呢！”
古翰林冷哼一声：“小凤凰，你能再自欺欺人一点吗？”
“能。”古凰儿丢下一个字，带着兰儿径直回了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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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昭和古翰林站在原地。
“昭哥，你看她……”古翰林明显还想继续说。
“今日的功课都做完了吗？”夏昭换话题，“这个时辰，一没读书二没练武三没睡觉，你别告诉我你等在这里，就是为了和她吵几句。”
“你这个时候还帮她？你没看见她一颗心都在李祈骏身上？”古翰林低吼，转眼见夏昭眸中夜色沉沉，如深不见底的渊，当下敛了情绪，“本来有其他事……”
“何事？”
“第一件事，全京城各大赌坊开了我和小凤凰那场赌约，赌我能不能成为天子门生，钦点三甲，第二件事，全城都在传，小凤凰逼白纯纯自毁容貌，自戳双目。”
“第一件事你不用管，好好备考就是，你考中三甲，她比谁都开心；第二件事更不用你管，你嘴里那毒蛇已经管了，不出三日，全京城都会知道她是冤枉的。”
夏昭说着往他的院落走去。
古翰林“嗯”了一声，快步追夏昭：“昭哥，小凤凰这事儿你别放心上，你要相信，她只是被……”
夏昭停下脚步，截断古翰林的话：“你精力尚好？”
“啊？”
“精力好的话，再去青蛙跳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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