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我，好久不见啊，戚诚。”
“你还记得我啊。”
莫寻叹了口气道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么？这些年你都做了什么？”
戚诚看着莫寻，摇了摇头
“对...对不起，有些事，不管我是人是鬼我都要做？”
“做什么？杀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苏玲若是知道了会多伤心？”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他什么，戚诚吼道
“别说苏玲，她什么都没做，您要是有什么惩罚的话加到我身上就行，别拖累她！”
莫寻放下了剑，对戚诚道：
“你是鬼，危害人间，我定不能不管，只是，我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戚诚一手抓住莫寻衣领，怒吼道：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你怎么不问问自己怎么没守好挽离，我怎么会死，苏玲她...她又做了什么，凭什么被人践踏，被逼自杀，你问我为什么？四百年了，你为什么没死，你既不是鬼那你是什么？”
“对不起”
“就没了，你的一句对不起，要说给谁听，我么，还是挽离底下埋着的人，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得么？挽离没了，我所有的亲人都没了，这四百年我在天地间游历了多久你知道吗，好不容易找到了苏玲，但是怎么办？她已经死了！我找到她的那一刻已经是尸体了，凭什么就可以允许那些作恶行凶的人好好地活着，你告诉我凭什么？”
说到这戚诚哭了出来，他一边哭一边对莫寻喊着，这时青云腰间的黑色小袋子感觉到了什么，不停地在抖动，青云拿起了它，随手解开了绳结，一团黑雾飘出在空中化出了人形，她飘到戚诚面前抱住了他
“是你啊，戚郎，我就知道是你，你答应来接我的，我相信你”
苏玲抱着痛哭流涕的戚诚回头望向莫寻
“谢谢你啊，莫国主，你一定是神仙吧，谢谢你让我见到戚郎”
正说着只见一道血喷涌而出，一把黑色短剑刺穿了苏玲的身体，只见戚诚握着剑，亲手把剑插入了苏玲身体，莫寻见到此情景怒吼道
“戚诚你干什么，你是疯了么？”
苏玲倒在地上，抬头看着戚诚，然后转头对莫寻说
“没事的，我相信戚郎，我是鬼，我害过人，我是时候该死了”
苏玲转过头看着哭的挣不开眼的戚诚笑着说
“好久不见啊戚郎，我还以为以后都见不到你了，有句话我想对你说很久了，戚郎，我永远喜欢你，相信你，陪着你”
说完苏玲笑着闭上了双眼
“啊啊啊啊啊”
戚诚抱着死去的苏玲疯狂地喊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要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对不起，对不起”
莫寻看着他们心中五味杂陈
“那你为什么要召回她的魂？既然已经做了那又为什么怕看见她？”
“是是是，我是召回了她，我也想再见到她，陪着她，但是，但是我不想让她知道她心里的那个我，已经成了这幅鬼样子”
莫寻一手扶额，有无数想说的话，但是他说不出口，他没资格说些别人什么了，按理来说他该死了才对，可能成为神是他的耻辱
“你告诉我凭什么，凭什么那些坏人可以活的理所当然，凭什么我们作为鬼就不可以除恶扬善，我是杀了人，但我杀的没有一个不是十恶不赦，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或者是她做错了什么，他就是想活着，为什么还要遭人践踏，还要受此屈辱？”
莫寻的嘴再也张不开了，他是神，但是神又是什么呢？除恶扬善的理由么？
莫寻呆站在原地，好希望谁能来帮帮他，正在这时在一旁观看许久的青云突然开口
“没错，你没错，他也没错，说到底，你的好坏谁也说不了，你杀了人，他们看你是坏人，你就得是坏人”
听到青云的话，戚诚擦了擦眼泪说道
“对，既然如此，十恶不赦的事就让我做绝吧”
他看了看青云，又转头看了看一旁待着的莫寻对他说道
“莫国主，谢谢你，也让我做了些我认为的正义”
说完他拿起剑朝自己刺去，戚诚闭上了双眼，迎接着属于自己的解脱，可是过了半天，戚诚的剑都没有刺进去，他睁开了眼，看着眼前莫寻用手握住了他的剑，献血顺着剑留到了地上，戚诚松开了手，握紧拳头，用力地砸向地面，只听莫寻在一旁轻轻地说道
“不能，不能再有人死了，我不想让你再死了”
“那你叫我活着有什么用？”
莫寻一字一顿的道
“鬼也是人变得，谁的命都是命”
天边的月亮渐渐落下了，红红的阳光洒在身上
青云在一旁开口
“我们修道之人虽然要斩妖除祟，但并不是什么都除，我觉得，你不是”
戚诚抬起了头看着火红的朝阳道
“苏玲还在下面你等我呢，我有什么资格活着？”
青云继续道
“我猜，她应该在看着你，希望你活着，以曾经作为人的样子”
戚诚看着朝阳，笑了笑，对一旁的莫寻说
“我觉得你应该回挽离看看，这四百年在世间游历的时候，我回了挽离很多次，我感觉得到，他没死，那股气息越来越强烈，你就当是为了给我一个交代也行。”
莫寻瞪大了双眼道
“他没死？不应该…不应该，他在哪？”
还没等莫寻问完一支箭从他的身体穿过，戚诚倒在了地上，鲜血奔涌而出，流了一地，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格外的亮眼
莫寻立马蹲下去双手托起戚诚
“别，别死，你别死”
此时的莫寻已经麻木了，他不知道对戚诚说些什么，只见戚诚带对莫寻微笑着说
“我没事，谢谢你了，我见得到，我见到苏玲了”
莞尔转头看着青云
“要是有下次，我也想体验下生活，以作为人的样子”
戚诚伸出了手，两只手指伸出，放在了莫寻额头前，说道：“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突然莫寻眼前一黑，像是从很高的地方跌落了一样，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亮光，那光慢慢变成了一个画面，里面是一个男人的背影，莫寻仔细地看着，突然道：“这不是戚诚么？我这是在哪？他说要给我看什么，难道是这个么？”
突然画面里的东西动了起来，戚诚慢慢转过身，视角也随着戚诚的眼睛看了过去，莫寻道：“难道这是戚诚的记忆么？”
只见戚诚看着一位坐在地上的女人，那女人皮肤很白，倒像是因为虚弱才有的那种颜色，他一手托起一个梨，抬着头，用那无力虚弱的眼神看着戚诚道：“这位官人，买个梨吧，这梨很甜的。”
戚诚道：“抱歉，我不买梨”
他走到那女人身前，蹲了下去，用手在身上摸出了几个金币，戚诚用手握住金币，递给那女人，说道：“你看起来不太好，是生病了么，这些是给你的，开点药吧。”
那女人道：“不行的，我不能要，你又不欠我什么，何况我还不至于别人来施舍的。”
那女人笑着伸出了手，把戚诚的手推了回去，道：“谢谢你的好意了，来，吃个梨吧，不要钱的。”
她笑着眯起了眼睛，那虚弱的脸上倒是多了几分生气，戚诚倒也是没有拒绝，一手接了过去，对她道：“好啊，那我也不能白拿你的”
说完他还是把手里的钱放在了地上，然后站了起来，对她道：“这些钱，是买这个梨的。”
那女人也是十分礼貌地拿了起来，抬着头道：“我的梨不值这么多钱，就当时借的吧这位官人，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日后等再见时，我会还给你的。”
戚诚摸了摸后脑勺张开嘴笑道：“不打紧，不打紧，你的梨是好东西，值的，我叫戚诚，以后有什么困难记得找我啊。”
那女人道：“好，我记下了，我叫苏玲，放心吧，你的钱我不会白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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