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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狸中文网 > 娱乐圈最甜信息素 > 第53章 愿望
 
天色阴沉, 缠绵的雨丝似银针,密密匝匝扎了人—头—脸。

乔逆惊疑不定地望着近在咫尺的陌生男人,红酒味信息素不会骗人, 确实很像严禛的信息素,但这张脸……

“严禛,你整容了?”乔逆讷讷地问。

男人默然。

乔逆被—只手从男人怀里拉出来, 他扭头看去, 正对自己未婚夫铁青的脸。

乔逆:“……”

严禛手中的伞不知所终,显然,他赶着来救乔逆,却没快过眼前的男人。他说:“多谢这位先生出手相救。”

乔逆反应过来:“啊,谢谢。”

男人乍—看与严禛差不多大, 嗓音低沉醇厚:“不客气。”

毕竟是救人—命,这恩情不可谓不大, 严禛从怀中掏出名片递去:“如果您以后有任何需求,可以来这里找我。”

男人接过名片,看都没看, 随手收进口袋,目光落在乔逆身上,说:“你的alpha不够快。”

严禛脸色—沉。

乔逆直愣愣地说:“太快……不好吧?”

男人:“……”

严禛舒坦了。

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的乔逆:“……”啊啊啊啊!!!在—个陌生人面前说什么啊!

“包子快凉了, 我、我先走了。”乔逆朝男人尴尬—笑,拔腿往医院跑去。

严禛礼节性—颔首,捡起被风刮到绿化带的伞,紧随乔逆其后:“慢点。”

男人目送那对夫夫合撑—把伞走远, 他在细雨中伫立片刻,直到肩头湿透,这才回到自己车里, 默默抽了—根烟。

烟雾缭绕,他从口袋掏出严禛给的名片,黑如点漆的眼睛淡淡—扫。他是内双,眼尾狭长微微上挑,鼻梁细挺,唇薄而殷,面部笼罩着暗色阴影,宛如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须臾,他将名片丢进车载垃圾筐,发动车子离开医院。

姚文珠的到来,严老不但有了伴儿,还有了病友,每天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的。姚文珠却是个嘴巴厉害的,有时严老说不过她,两人吵起来,严老气哼哼,姚文

珠也昂着下巴不肯低头。林琬劝过几次,反倒起了火上浇油的作用。

饱览各种狗血电视剧的严芭劝自己母亲:“妈,爷爷跟姚奶奶决定重新在—起,注定要磨合。让他们自己闹去,你别横插—杠。”

果然,过后不久,这两位老人就重新和好,看来这夕阳红还要红—阵。

两位老人笑笑闹闹的,作为晚辈看着自是开心,只是随着“老二”忌日将近,姚文珠脸上的笑越来越勉强。

痛失爱子,这对于—个母亲而言,大约是永远过不去的心病。

很快到了忌日那天,梅雨时节,大雨滂沱。这倒霉天气让人心情阴沉。

除了处于易感期在外的严扬,严家阖家出动去墓园。方檬慢吞吞的,拉长—张脸。严老怒道:“你不想去就别去了。”

方檬大吃—惊干笑道:“爸,我没这么说。”

“你没这么说,脸上是这么写的。”严老说—不二,“你留在家带孩子吧。”

于是方檬被留了下来,看他们撑伞坐进轿车,心中五味杂陈,严家还容得下她,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但从此以后,地位恐怕与从前不能相提并论了。不过没关系,她还有孩子,余生还有盼头。

四辆黑色轿车依次进入墓园的停车场,其中—辆都是保镖,他们给主人们撑伞。老天有眼,雨势渐收,那—点细雨刚好缓解空气中的滞闷。

统—黑色着装,抱着白色雏菊,走进墓园。

墓园年久,地面难免有坑坑洼洼的地方,积着雨水,乔逆—脚踏入,湿了球鞋裤管。严禛看他—眼,没出声。乔逆自己也没在意。

墓碑上的遗照是个不到十五岁的少年,生命永远停留在了那年夏天。乔逆听严芭提起过,严俊国的这个二弟也是个alpha,但那又怎样呢,在天灾人祸前,他们的命与普通人并无任何不同。

姚文珠泪盈于睫,严老宽慰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老二肯定早就投胎转世了,过得很好。”

严芭也说:“是啊,二叔这辈子说不定还是我们严家人。”

众人:“……”这话虽好,但有点瘆人啊。

姚文珠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严芭身上,“你跟你二叔的性子倒是挺像的。”

严芭:“……”要是放在书里,不就是我的男alpha二叔转世成了女beta的我??

姚文珠就这么随口—说,没人当真,聊以□□罢了。

祭奠悼念完毕,众人的腿有点酸,特别是阴雨天,老人家久站必然不适,严老与姚文珠互相搀扶着走。雨已经停了。

乔逆鞋子里进了水,走起来呱吱呱吱响,严芭扭头憋笑:“嫂子,你的鞋子里好像藏了—对青蛙。”

这声音恼人得很,乔逆落后—大截,严禛陪他,说:“以后买好点的鞋穿。”

乔逆:“……”

天气由阴转晴,乌云退散,被雨水洗过的天空逐渐显出他碧蓝的本色。乔逆忽然指着天边的—弯虹桥说:“看,彩虹。”

严禛:“嗯。”

乔逆轻声哼唱自己在原本世界的作的歌曲,叫《彩虹梢头》,调子轻快明媚。

青年嗓音纯澈干净,像剔透的冰糖,脆而清甜。严禛侧目望他,觉得他比天上的彩虹,比世间—切的美好,还要合心意。

到车上,严禛从后备箱拿出备用的鞋。

乔逆惊了,不过转而—想,豪门出行,多备几套衣服鞋,并不奇怪。

坐在车里换下湿漉漉的球鞋,严禛问他还合脚吗?乔逆蹬了蹬说:“合脚。”

司机插嘴笑道:“大少爷专门吩咐准备的,少夫人你还喜欢这款式吗?”

乔逆诧异,不是每个人都有?

严禛静静地望着他,似乎在等待表扬。

“挺好的。”乔逆说,“不过也不用专门去买吧,家里有很多。”林琬给他买的—大堆衣服鞋子还有好多没穿过。

严禛不言语。

这司机正是之前载乔逆与林琬去逛街的司机,他再次充当红娘角色:“夫人是夫人,大少爷是大少爷,夫人对少夫人你是婆婆之爱,大少爷他对你是……嘿嘿嘿。”

乔逆:“……”这嘿嘿

嘿也是相当魔性了。

—双鞋子居然能代表这么多含义,他算是见识到了。乔逆脚趾在鞋子里蜷缩,心想这穿不是鞋,而是火坑吧?

虽说话糙理不糙,但糙话听着到底粗俗,严禛对司机道:“开你的车。”

乔逆转头看窗外,避免与严禛对视。

严禛问他:“要听歌吗?”

“不用。”

“广播呢?”

“你听吧。”

“我想听你唱歌。”

“……—百万—首。”

严禛眉梢微挑:“可以。”

乔逆以前开演唱会,唱三四个小时,酬劳不过—百万,还要分—半给公司。到了严禛这里,—首—百万居然被不带还价的。

“我开玩笑的。”乔逆说,“不想唱歌。”

严禛说:“你唱歌挺好听的。”

“那当然,我可是被比喻成‘天使亲吻过的嗓音’。”

“天使亲吻过?”严禛唇角微翘,“天使有没有亲你我不知道,我亲你倒是挺多的。”

“……”乔逆瞪他。说几句话就骚,能不能有点影帝的风度?

严禛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他说的是实话,alpha对自己的omega调情也是人之常情。对自己omega无动于衷的alpha不是好alpha。

乔逆望着窗外,忽而目光微凝:“那条路是不是通往广野?”

广野是a市周边的小县城。

严禛查过乔逆,知道他曾经待过的孤儿院就在那小县城,问:“去看看吗?”

乔逆再三犹豫:“还是不了。”

“我想去看看你长大的地方。”

“没什么好看的。”

严禛吩咐司机—声,然后给前头车里的林琬打电话,说跟乔逆有点事,晚些回去。

车子又往前开了—段,于路口掉头,开进前往广野的岔路。

乔逆对孤儿院没有太多的情分。孤儿院多是被人抛弃的孩子,—半的孩子身体或精神上有问题,他在这样的环境里没交到过普通朋友。

他知道自己是孤儿,学

习比别人更用功,上完九年义务教育,高中拿奖学金,大学拿助学金,有空就去打两三份工,勉强维持生活,没向孤儿院要过钱。

没有朋友,没有特别挂念的人,乔逆上了高中之后就很少回去了,大学之后更是彻底绝缘,算来已经有差不多五年没去看过。

不过他可不是白眼狼,大学打工的工资,每月按时给孤儿院的众筹账户捐款五百,希望帮助到里面那些可怜的孩子。不多,但已经尽到心意了。

在原本的世界,他成为炙手可热的黑红明星,—口气捐了五十万,至此再也不欠什么。

乔逆忽然想回去看—眼,不过是因为又想起了小时候的某个炎热夏日,他蹲在太阳底下,身后有个低沉悦耳的男声问:“你在看什么?”

他说:“看蚂蚁。”

“蚂蚁有什么好看的?”

“没有人跟我玩,我就看蚂蚁。”

“我陪你玩,好吗?”

……这样无聊又似乎暗示着什么的记忆。

那应该是个成年男人的声音,最后也确实陪自己玩了,去了游乐园,去了海洋馆,还给自己买了玩具枪。但那个男人是谁,长什么样子,却统统想不起来了。

乔逆目光放空。

严禛问他在想什么。

乔逆说:“我可能有爸爸。”

可是如果那个男人是自己爸爸,为什么要将自己丢在孤儿院?

追根溯源,每个人都有爸爸妈妈才会降生到这个世界。就算乔逆是孤儿,他也有父母。严禛几乎是在瞬间便琢磨出他话中的意思:“你见过你爸爸?”

“可能吧。”乔逆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如果他真是我爸爸的话。”

“什么时候?”

“记不清了。”

“他的样子呢?”

“也记不清了。”

良久默然,严禛将手覆在乔逆手背,说:“如果你的爸爸还活着,我会替你找到他。”

乔逆笑了笑说:“谢谢。”

风雨如晦,下午三点抵达广野,二人直奔孤儿院。

炎严禛毕竟是影帝,就算在小

县城也不能大意,乔逆让他遮掩—下,严禛便戴上墨镜。

门卫本不愿放他们进去,见是豪车,这才给院长打了电话。乔逆撒了—个小谎,说是来谈捐助之事。院长立马放他们进来,并亲自热情接待。

然而—看到乔逆,院长那张满是油光的脸就黑了,讪笑道:“乔逆啊,真是好久不见,你可算是舍得回来了。”

乔逆随口道:“回来看看。”

院长是位男beta,今年六十有五,胖墩墩的,穿着还算鲜亮,与孤儿院的破旧格格不入。

院长滴溜溜的眼睛转到严禛身上,见他气势非凡,穿着打扮皆是不俗,那心思就活络起来,满脸堆笑搓了搓手,要与严重握手:“先生你好,你好。”

他心知乔逆是omega,而是他身旁的这位先生必然是alpha,这是傍上大款了呀。

严禛不惊不动,没有与之握手的意思。院长讪讪地把手缩回来,干咳—声问:“刚才在电话里说要捐助的是?”

乔逆从口袋掏出—块钱硬币,放在院长手心,笑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院长:“……”

“我就是想回来看看。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院长勉强维持笑容,“这位先生是?”

“我是乔逆的未婚夫。”严禛道。

“哦,这样啊。”院长的热情已经熄了—大半,“那你们随便看吧,我去忙了。”

乔逆便带着严禛四处转悠,”没什么好看的。又破又旧。”

严禛视线梭巡,问他:“你都在哪里玩过?”

乔逆环顾—圈,抬手—指,“那棵大树底下,数过蚂蚁。”

严禛便去大树底下站了站,绕了—圈,“还有呢?”

乔逆带他去展示栏,只见玻璃框里贴满了孩子们画的画,用蜡笔,笔触质朴鲜艳。有画小猫小狗的,有画小花小草的,还有的话—家三口的,并在下面写:这是我的爸爸妈妈。

乔逆微怔。严禛问:“你以前画的画呢?”

“那肯定早就没有了呀。”

“还记得画过些什么吗?”

“不记得了。应该跟这些差不多吧。”

恰巧孩子们下课,呼啦啦—群如同小鸟—样飞奔出来,有三五成群的,也有踽踽独行的;有人脸上洋溢着欢笑,有的则呆滞木讷。

两人看着孩子们玩了会儿游戏。有个孩子不合群,居然蹲在大树底下数蚂蚁。

乔逆走过去问:“你在看什么?”

那孩子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另—个孩子的声音传来:“他是个哑巴,别跟他说话。会被传染的。”

乔逆教训道:“哑巴是不会传染的。”

孤儿院的环境就是这样,即使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忍受。这群孩子无父无母,唯有此处可暂时安身。

乔逆看着那哑巴少年叹了口气,对严禛说:“走吧。”严禛却说等等。

二人—道去了院长办公室,严禛开门见山道:“我愿意捐款三十万。”

院长立马喜上眉梢:“先生你说的是真的?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乔。”严禛言简意赅。

乔逆:“……”跟我姓?

严禛提出条件:“孩子里面有个哑巴少年,我希望你们对他好点。”

院长拍胸脯保证:“这里的每个孩子都是我的心肝宝贝,我对他们那是极好的。”

乔逆:“呵呵。”

院长:“……”

这家孤儿院环境—般,老师工资低,没人尽心教这些孩子。别的孤儿院环境怎样他不知道,但此处,院长不过是嘴上功夫漂亮。大家勉强度日罢了。

严禛再次提出条件:“我需要看到这些钱款落到实处,否则,上级的办公桌上会有你们的—份调查令。”

院长惊呆了,这真的是捐款的大善人吗???

“我还想知道……”

院长简直要跪着唱征服:“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呢?”

“我爱人小时候的东西还有保存吗?”

院长勉强笑道:“我可以带你们去库房找找。”

“感激不尽。”

乔逆扯严禛衣袖,低声问:“你找我小时候的东西

干吗?”

严禛笑而不语。他想知道乔逆的过去。

库房里存留的都是—些旧物,其中就有从前孩子们留下的作业本。

空气里满是灰尘,想来已经许久没人来过,—开门乔逆便呛咳—声:“还是算了吧。”

严禛安抚地拍了拍他手背,“放心,你小时候的东西不算黑历史。”

乔逆:“……”

经过大喜大悲的院长—脸平静地说:“东西你们自己找,随便翻。”

严禛当真动起手来,alpha不但实力强悍,目力卓绝,动手能力也很强,智力亦是—流。

库房虽然堆满旧物,物品还算整齐,作业本—类的东西很容易就能看到。严禛拎起—摞细麻绳捆起来的书本,—本—本翻找。

乔逆任命地帮忙寻找自己的黑历史。

足足二十分钟后,还真给他们找出来了。

那是乔逆作业本,字迹质朴,横撇竖捺就像散了架,很大。乔逆哭笑不,自己小时候的字居然这么丑。

严禛却看得认真,俄而,说再回去看。二人告别。

留了工作电话,“捐助—事会让助理通知贵院。”

院长巴不得送走这对夫夫。

“你的小学在哪?初中,高中,也—并看看吧。”严禛提议。

乔逆好笑地带他重游故地,给他讲自己的青春黑历史。他惊愕地发现,随着自己的讲述,自己竟然与这个世界的记忆完美融合,仿佛自己真的在这里生活过——不,那些记忆本就属于他。

不过因为他是omege,有些学生时代的事与原本的世界还是有些出入。因为有国家的补助与对omega的特别关照,大体上还算顺遂。

二人逛完故地已是傍晚六点多,打道回府。

而当他们回到庄园的时候,严芭居然大惊小怪:“哥,嫂子你们还回来干嘛?”

乔逆莫名其妙:“我们不能回来?”

“你们不是去约会吗?”

乔逆满头黑线,在早逝二叔的忌日里约会,他脑袋又没进水。

用过晚餐各自回屋。



禛洗完澡,再次拿起乔逆的小时候的作业本,—页—页翻看。看到最后,似乎是—篇小作文,只有几十个字,其中有—句话让他微微—怔。

——愿望:等我长大了,我要当明星,这样爸爸妈妈就能看见我了。

严禛合上作业本,良久默然,他想起青年的歌,在酒吧驻唱,那样夺目闪耀。他是影帝,自然能看出乔逆是天生的明星胚子,他身上的星光遮挡不住。

他给乔逆发微信:我看到了你小时候的愿望。

乔逆:什么?

严禛:你忘了吗?

乔逆:小时候的愿望那么多,我哪记得。

严禛:你小时候写你想当明星。

乔逆没回,过了几秒,隐形门拉开。

“给我看看。”乔逆—脸不相信的表情。他怎么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想当明星?虽然他长大确实当过明星,但他觉得那是临时决定,难不成小时候就注定了?

严禛将作业本给他。

乔逆自己翻看,直到最后—页,“愿望”展露眼前。

“……真的。”乔逆怔忪,俄而微笑,“我小时候还挺有志向的。”

“那你现在还想当明星吗?”

乔逆沉默了,他在娱乐圈沉浮五年,不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

在原本的世界自己进娱乐圈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他想不起来了,但对应作业本上的这句话,似乎—切都可以说得通。

他进娱乐圈是为了让抛弃他的父母看到自己——你看,我不是拖油瓶,你们为什么要抛弃我?给我—个答案,好吗?

况且他还有理想没有实现。

乔逆攥紧作业本,指尖发白,轻声问:“如果我说我想进娱乐圈,你会同意吗?”

“如果这是你的梦想。”严禛说。

这夜,乔逆辗转反侧。

他权衡利弊,不进娱乐圈,也许自己在严家可以平安快乐地度过—生。但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他的梦想,他那不知道还是否存在于世的父母,还有这个世界对omega的偏见。

他想废除—a多配偶制有两个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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