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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狸中文网 > 朕让你跪下(重生)宋灵均孟辞临 > ☆、天子巡游
 
出了官署的门, 孟辞临跟在少帝身后,眼观鼻鼻观心, 灵均转过头来看他:“李尚书棋艺如何。”

“尚可。”

“与我相较,如何?”

众所周知少帝下得一手臭棋,年少的时候最喜欢追着别人下棋, 孟辞临近水楼台,自然首当其冲。

“主公棋艺无双, 李尚书不能相较。”孟辞临说话的时候风轻云淡,面不改色。

少帝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暗讽, 一点也不恼,退后半步和他并肩行走。

“苏长卿之前来找我, 提了几条意见, 我听着不错,便让他去安排了。”少帝迈着步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侧目看向孟辞临,眼中盈盈的,“我今日去了尚书台, 里面的人员周转一直顺遂, 也能替你多分担一些政务, 南巡你同我一起去吧!”

孟辞临微微一怔, 张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少帝便拉住了他的手,少帝的手指柔软匀称,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答应我吧!日后哪里还有这样安生的日子。”

“也罢,”孟辞临无奈一笑,“主公说什么,臣遵命就是。”

四月初十,少帝南巡的车架自庆仪门而出,一路向南。随侍的队伍绵延几里。

天子巡游是自武帝起就有的惯例,江浙地广人稠,应该前去,考察民情戎政,问民疾苦。

天子出巡,一方面体民情,另一方面亦是宣扬国威,天下初定,四海升平,少帝此次南巡空前浩荡。

从陆路行了半日,于陵江渡口登天子御船,十八艘船只随行在侧,远远看去,船只首尾相接竟难以看见尽头。

“渡黄河后乘船沿运河南下,经扬州、镇江、常州、苏州、嘉兴至杭州。”御船船舱中,孟辞临端坐着,眼睛落在少帝身上便柔了几分,“三日后应该能到扬州了。”

“烟花三月下扬州,”少帝眼神亮亮的,“该是何等好风景。”

孟辞临看着她的模样,摇摇头笑着说:“扬州确实富庶,扬州巡抚张之辽训练了一批水军,到时主公还是要阅兵的。”

少帝点头:“江南地区赋税是全国的五分之一,盐课税有六成,也只有这样的地方能自己训养水军,张之辽做的不错。”

又把接下来的行程核对一遍,少帝把手中的笔一滞,走到孟辞临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仰起头看着他:“到扬州多留几日吧。”

“嗯?”孟辞临不解。

少帝伸出手,轻轻抚了抚他的眉心:“怎么老皱着眉,没来的显得老气。”说到这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轻轻叹着,“四月十五该是你的生辰了吧。”

孟辞临微微一怔,忍不住摇着头叹:“主公不说,臣都要忘记了。”

“有什么想要的吗?孤赏给你。”少帝把手放在桌子上,轻轻拍了两下,“公羊邱的孤本,还是前朝的青瓶,只要是孤有的,全都给你。”

少帝这样的模样很是可爱,微微偏着头,一副财大气粗不缺钱的样子。

孟辞临抬起眼,竟当真好好思量了一会:“公羊邱的孤本臣前一阵子淘换了两本,比主公手里那本更整齐一些,至于瓷器古董,臣府中也不缺。”

少帝去过孟辞临府上,孟辞临真是坐实了奸佞的名头,那些珍宝琳琅满目,看得她心里都痒痒的,听到这话,灵均抬起眼:“胆大包天的孟辞临,中饱私囊,收授礼物,明日就抄家革职。”

和少帝相处的时日长了,知道她向来口是心非,孟辞临根本都不放心上:“臣的便是主公的。”

灵均听这话忍不住笑起来:“原本怎么不知道你这般会说。”随即又陷入沉思,“往年怎么不觉得送你东西是这般困难的事。”

“往年主公都是送臣明珠的。”孟辞临说的这是大实话,藩属国北海前几年送了少帝一斛夜明珠,有小儿拳头大小,少帝图省事,年年送他一个,今年看这样子是想送别的了,孟辞临嘴上不说,可心里头仍是有些欣慰的,只觉得她对他越来越用心了。

却听少帝漫不经心地说:“北海国那明珠送完了,不然也不至于这般纠结了。”

孟辞临握笔的手微微一顿,轻轻吐了口气:“哪有那么麻烦,这么大岁数了,不兴过寿辰了。”

少帝似是想到了什么,眉眼都舒展开了:“我倒是想到个点子。”

孟辞临看她这个表情只觉得诡异,少帝已经转开了话头:“我让你查验的那瓶药,可有什么问题吗?”

孟辞临从袖中取出那个景泰蓝描金的瓶子,放在桌子上:“那瓶药确实是极好,用的都是上乘药材,只是药性烈,久服伤身,臣命人改了方子,烈性小了,只是日日都要服,不服药的时候,声音便会变回来。”

顿了顿孟辞临又说:“这药最多吃三年,时间久了,还是伤身子,现在不显,日后会落下病根的。”

灵均盯着这瓶药,抬起手握紧了:“在时间上哪里由得了我,左右一副躯壳,坏了就坏了吧。”

“这样的事哪能由着你胡闹,”孟辞临听她这么说就沉了脸色,“不为主公自己也该想想整个天启,宋氏后嗣不盛,宗族里也没有什么可当大任的儿郎,主公的担子是很难卸的。”

灵均倚在靠背上:“皇帝难为啊。”话出口叹了叹,“皇图霸业,人人歆羡,我原本也喜欢这种至高无上的感觉,可是如今你瞧瞧,众叛亲离,哪里比得上寻常人家。”

孟辞临知她不过是嘴上说说,也不反驳,少帝来了兴致,撑着下巴问他:“日后,若是你不当丞相,你有什么打算呢?”

孟辞临微微一怔,旋即垂下眼:“不会有那么一日的。主公在位一日,就会有臣一日。”

这话说得熨帖,可少帝今日却不达目的不罢休:“我喜欢江南,咱们不如在江南找个地方住下,你当个书生也不错。”少帝这话说起来就刹不住了,“可是我什么也不会,只能饭来张口,你可会嫌弃呀?”

“臣父曾有一言,”孟辞临似笑非笑,“府里不养闲人。”

被冠上“闲人”称呼的少帝撇了撇嘴。

离了京都,折子都交由尚书台办理,帝相二人都难得清闲。

按理说孟辞临该乘的是另一艘船,可从第一日起便被少帝留在了御船上,二人时而对弈时而读书。

在另一艘船上的苏长卿阴沉着脸站在船舷旁边。

大学士史直站在一旁忧心忡忡:“苏大人看看,主公如今已被孟辞临蒙蔽了双眼,这才当真是养虎为患,我等为臣子的,当替主公分忧才是。”

苏长卿藏在袖中的手握成拳:“孟辞临日益僭越跋扈,哪里看得出对主公的敬畏。”

听了这话,谭京却犹豫了一下,忍不住说:“我觉得不然,孟大人不光是丞相,还是豫昭侯,还与主公一同长大,在主公心中非比一般也是应当的。”

苏长卿不知怎的,听了这话心里便不大爽快 ,脸上还挂着笑,只是眼中却冰冷:“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

谭京忧心忡忡地住了嘴,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三日后便到了扬州。

扬州正是晓风和畅的时辰,御船停在码头处,早有各大小官员恭候多时。

少帝穿着天子玄端,头戴紫金冠,唇红齿白的模样竟让人转不开眼去。

孟辞临一身行蟒,金丝银线绣成的交领衬得他姿容如电。

少帝比孟辞临站得靠前半步,二人皆是一等一的倜傥风流。

“主公舟车劳顿,臣等于此恭迎圣驾。”张之辽带着扬州府品阶高的官员叩拜相迎。

“免礼。”少帝开口,嗓子低沉,不复先前的清澈明朗,站在后排的苏长卿眼睛微微一缩,随即又恢复如常。

张之辽起身谢过,一群人簇拥着少帝上岸,张之辽已特别备好了辇轿,少帝要上车的时候他忙走过来伸手供少帝攀扶。

孟辞临离她还有三五步的距离,不知怎的,张之辽还没看清楚,却见他已站在了少帝身边,抬起手臂:“主公当心。”

灵均回头对他一笑,眼中闪着微亮的光。

苏长卿的看了一眼,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做了件蠢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一天课,更晚了,和大家说抱歉。

另外,码字有时仓促,可能会有错字,请大家包涵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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