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指腹为婚，并没有指的哪一个，这也是你和二云儿的机缘。”杨长卿说到这儿，微顿了顿，又看了她一眼，声音略轻，“古有娥皇女英”
“父亲，你想让我和二妹效仿娥皇女英？”杨月浅听到这儿，声音冰冷的打断了他的话，“你的主意，还是世子的主意？”
呵呵
这可真是亲爹啊。
居然想把她和杨云浓一起许配给徐亦霈，难不成，天下男人死绝了就剩那一个了吗？
是了，倒不是因为天下没有别的男人，而是，能让他抓到手的这等权势的亲家仅徐家一家而已！
“世子并没有这样的意思。”
杨长卿脸色有些难堪，不过，当面被自家女儿这样质问，他心里很是不快，加上话已开了头，他干脆挺直了背，摆出了长辈的架势，话重心长的说道。
“你也该知道，徐家这样的门第，世子妃人选定是万里挑一才能般配的，你幼时也就罢了，可如今，且不得旁的，就你今日当众所言，妇德、妇言、妇容、妇功，此四德你占了哪样？”
杨月浅抿紧了唇。
她隐约已经猜到了他后面要说的话。
四德中，她容貌已毁，至于女儿家该做的那些功夫，因为这些年被人毒害，痴傻了这么多年，更是一样不会。
这样的她，说起来，真的是配不上郡王府那样的门第的。
可是，事实虽然如经，可话从亲爹嘴里说出来，便成了飞刀，将她冰冻的心扎成了碎片。
“当众诘难家人，将自家比作花街红楼，这些，世子不计较也就罢了，可是，他到底是要做郡王的人，他日他继郡王位，郡王妃却是个罗刹面，你让他的脸面往哪搁？”
然而，杨长卿的话却还在继续。
“如你说的，二云儿与你同为嫡女，出生不过相差一刻钟，这桩亲事，其实也是可以应到她头上的，只是如今，世子重诺，不愿毁了你的名声，我思来想去，也只好出此下策，你随二云儿一起嫁入徐府，过门之后，你还是世子妃，只是，世子若有人情走动，便让二云儿代你出面，如此，两全其美。”
“父亲这番话，可说与世子听过？”杨月浅垂了眸，手指随意的在茶杯边缘滑动，语气淡淡的问。
听到这儿，她还有什么可不甘心的？
一心只想攀富贵谋权谋利的爹，恶毒如蛇蝎的庶母，虎视眈眈的妹妹们这样的家，她还在奢望着什么？
不如，一起毁了吧
绝望与悲凉在心底漫延，杨月浅的情绪反而异样的平静下来。
不过，毁归毁，她却不想再与那负心汉再做夫妻了。
此事，还得好好筹谋才行。
“此事，还不曾提过。”杨长卿见她并没有反对，也没有太激动的情绪出现，小小的松了口气，“只要你同意了，我再去与二云儿说，她一向待你亲厚，一定会愿意随你去徐府帮你的，至于世子，此事与他并没有弊处，他应该会同意的。”
男人嘛。
今天他在边上可是看得很清楚的。
世子看他家二女儿的眼神明显不一样。
只可惜，他原本的换亲计划被大女儿给毁了，现在只能再费些周折。
“父亲若有把握，我倒是没什么意见。”杨月浅把玩着茶杯，淡淡说道，“最好，能说动世子娶了二云儿，省得他人笑我们杨家为了攀富贵做出卖一送一的事儿。”
“什么卖一送一？”杨长卿皱眉，不喜的斥道，“我这是嫁女儿，收了徐府的聘，我也不会亏了你姐妹俩，每人该有的嫁妆定不会少的。”
“父亲，我本不想嫁。”
杨月浅微抬了眸，认真的说道。
“你之前提出换亲，我确实也想过二云儿是个不错的人选，之所以与你提那些条件，也实是怕了，我若不争这杨府嫡长女的位置，只怕几日之后，父亲便找不到我这个女儿了，故此，才顶撞着父亲，想搬回月华居，为的只是自保。”
“自保？”杨长卿愣了愣，又道，“你既已答应和二云儿一起嫁于世子为妻，便不要再想这些了，以后，谁也不会再欺你。”
他很想说，世子今天都为她杀了人，以后谁还敢欺她。
可是想到他的打算，又不想惹恼了她再出来反悔，便只好咽了下去。
“父亲在祠堂说的好好的，可一转身，秦嬷嬷还不是一样带着人到祠堂闹事么？我不杀她，她都敢拆了祠堂的门了，这可是杨府，可不是姓秦。”
杨月浅像换了个人似的，摆出和杨长卿谈心的架式。
“侮我杨门祖宗安宁，这样的人，死不足惜吧？”
“什么？那老货竟在祠堂撒野！”杨长卿腾的站了起来。
喜丫正吃得高兴，被他给吓到，鸡肉噎在嗓子眼里，片刻便涨红了脸。
杨月浅忙起身，帮着大力的拍打着喜丫的背，才长将那噎着的鸡肉给拍了出来。
喜丫这才顺过气来。
“慢慢吃，有我在，别怕。”杨月浅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喜丫面前，柔声安抚。
喜丫这才缓了过来，害怕的看了杨长卿一眼，接了热茶坐了回去，这次，她吃得慢了许多，一边吃，一边还偷瞄着杨长卿，生怕他一生气不许她继续吃下去。
杨长卿看了喜丫一眼，也没理会，负手看着杨月浅温和的说道：“此事便算过去了，你且说，你同不同意我说的办法？”
“父亲，我们家，是不是已有好几代没有出过一个合格的嫡长女了？”杨月浅却不问反答。
“你问这个做什么？”杨长卿皱眉。
“这次，我于梦中受菩萨点化，倒是知晓了一些事。”
杨月浅瞧着他，勾起的冷笑迅速压平，才说道。
“杨家的嫡长女是不可以远嫁的，便是要成亲也该是赘婿才行，若是，我们这一辈中，真的有合格的嫡长女，能够承继祖宗灵医术，何愁杨家不能重振，你说是吗？”
“你果真有办法？”杨长卿神情一凝，忙问道。
他为什么要攀上徐家？
不就是为了重振杨家昔日辉煌吗！
“当然有。”杨月浅抿唇笑了起来，“父亲想知道，除了我之前提的两个条件外，再应我一事，我或许便能帮你达成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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