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曼怒斥到最激动的时候，差点儿脱口而出，骂自己的姐姐真够贱！
她到底还是控制住了情绪，终于把后面几个字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但顾莉已经听出了妹妹话里的意思。她缓缓转过身，脸色苍白如纸。
晓曼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她见姐姐终于回过头，她的泪水忍不住流出来。
“姐，”她哽咽着，恨铁不成钢。“你到底为什么……”
如果姐姐被谁挟迫，可以告诉她啊！她一定会帮她的。当然这话句她没有说出来，但她相信姐姐应该明白。”
顾莉不想再看到妹妹，她早已泪流满面。“你可以骂我，看不起我，反正我不会离婚的！我不离婚！”
喊完，她就跑了。
晓曼差点儿气炸了肺。僵在那里半晌，自己先笑了。
她究竟在做什么呢？逼自己的姐姐离婚！
好吧！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既然人家很享受这快乐，自己又何必做这个拆家的仇人！
晓曼狠狠骂了自己一句，发誓再也不要去管顾莉家里的事情。
*
冯秀琴一直就没停下说话，直说得唾沫横飞。
旁边的明钦都忍不住悄悄打呵欠，瞥向冯秀琴的目光略有些不满——这个女人太能说了！
霍燃觑着大放厥词的冯秀琴，唇角微扬，竟没有丝毫的不快或者不耐烦。
冯秀琴终于说累了，接过明钦递过来的水杯，连忙道了声谢，然后连喝两大口。
“女婿啊，你别嫌我啰嗦。我这人性子直，有啥说啥，心里绝没有什么弯弯道道。你可别嫌弃。”冯秀琴也许意识到自己话太多了点，就稍稍描补了一下。
霍燃勾唇道：“我终于知道晓曼的豪爽性格随谁了。”
冯秀琴有些尴尬，就笑着说：“晓曼跟我一样，脾气直，嘴巴快，但心是好的……”
话没说完，瞥见顾莉一个人过来了，而且眼睛还红红的，好像刚哭过。她忙住了口，转头问顾莉：“你怎么了？晓曼呢！”
顾莉摇摇头，什么话都没有再说。
“哎呀，我这个大女儿跟二女儿完全不一样，整个闷葫芦。她要有啥事，你别想撬开她的嘴巴，全烂肚子里了。”冯秀琴唠叨着对大女儿的不满。
顾莉早就习惯了母亲从小到大对她的各种不满，她从来不会争辩，只是默默地承受着。
“看吧，你说什么她都装聋作哑，如果搁晓曼，从来不饶人。”提起小女儿的泼辣不好惹，冯秀琴又是得意又是摇头。
得意小女儿不好惹，谁也不敢欺负她；摇头不满的是这个女儿太厉害，根本不好拿捏。
“大姐性格文静，晓曼性格活泼，各有优点。”霍燃说了一句公道话。
顾莉无声地抽泣着，泪水扑籁扑籁掉个不停。
冯秀琴吓了一跳，问：“你怎么了？你妹妹呢。”
“我没事……”顾莉竭力想擦掉眼泪，但泪水越是越擦越多，最后变成了泪眼滂沱。她呜咽着，断断续续地道：“晓曼有福气……妹夫这么优秀……教养风度更是没得挑……难怪说……越有本事的男人越没脾气……”
冯秀琴似乎有些明白了，她撇了撇嘴，不满地道：“那可不是！霍燃比你家那个刘威强了十万八千倍。刘威那是个什么东西呀，从没有孝敬过我，逢年逢节的连句问候的话也没有。你赚钱养自己和浩浩也就罢了，还要养他……”
“妈！”顾莉羞愧难当，哭道：“你不要再说了。”
“得，我明白了。”冯秀琴肯定地道：“晓曼也说你了是吧！你就护着刘威吧……”
“我不护着他！我离婚你和爸脸上就光彩了吗？”顾莉哭着问道。
提到离婚，冯秀琴脸色变了变，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这时，霍燃接到了一个电话，他礼貌地起身，到外面外面去接电话。
来到了外面，却刚好遇到了慢吞吞走来的顾晓曼。
晓曼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看，步子很慢很费劲，看起来像有人在后面拉着她似的。
霍燃已经接通了电话，他对晓曼打了个手势，以示招呼。
晓曼见霍燃站在外面打电话，她索性停下了脚步，就等在旁边，打算待会儿跟他一起进去。
霍燃说了几句话，目光微微一变，同时瞥向顾晓曼。
晓曼顿时警惕起来，难道说他电话里的内容跟她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了，密切注意她的动作，有什么不对劲即刻告诉我。”
霍燃挂了电话，抬眼看向旁边的顾晓曼，见她正在扯走廊窗口的树枝。
“晓曼，”霍燃走过去，问：“你怎么了？”
晓曼懒洋洋地转身，答道：“没事。”顿了顿，又问：“你跟谁打电话呢？”
“刚得到的消息，季菁被保释出来了。”霍燃告诉了她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晓曼怔了怔，这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什么意思啊！季菁作恶人证物征俱全，这怎么还能保释。”
“苏奕琛迟迟不归案，季菁犯的事儿就无法结案。”霍燃顿了顿，接道：“季铭郗可以把她保释出来。”
也就是说，此案就算人证物证俱全，但因为关键人物苏奕琛迟迟没有归案的缘故，季菁在法庭宣判之前是可以被保释的。
“真特么的……”晓曼意识到自己不能爆粗口，赶紧又咽住了。
霍燃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忍俊不禁：“你现在学会忍耐情绪了，有进步。”
晓曼没有笑，她的叹息有些无奈：“每个人都要学会长大，我也一样。”
她已经慢慢长大，学会了忍耐，学会了收敛。知道注意维持自己的形象和保持起码的风度。
当然，前提是别惹她欺她，否则，她可以瞬间爆发。什么风度形象跟自尊和安全相比，那都不足为道了。
*
接骨灰盒的时候，冯辉终于出现了。
他看起来缩手缩脚的，偶尔会偷眼打量一下顾晓曼，再打量一眼霍燃，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
真没想霍燃竟然陪伴顾晓曼来参加舅舅冯德为的葬礼，还以为顾晓曼早就被玩腻甩掉了呢！
再看顾莉，那个名正言顺的老公刘威别说影儿了，就连电话也没一个，好像事不关已一般。
相比之下，霍燃这个还没有举行婚礼的，比刘威那个已经举行过婚礼的，简直天差地别。
估计冯辉特别后悔跟顾晓曼撕破了脸皮，这下子再也别想从霍燃那里借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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