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方莞如水眸闪过一抹精光，不由低声自言自语。
“苏奕琛一心对付霍燃，他不忍伤害顾晓曼；季菁一心对付顾晓曼，不会伤害霍燃。他们俩都动手，那就十分好玩了。”
如果苏奕琛对霍燃下手，季菁对顾晓曼下手，倒落得十分干净。而方莞如恰好可以在旁边获取渔人之利。
想到这里，方莞如忍不住笑起来。
她觉得，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
苏奕琛在实验室里喝红酒，这还是头一次。
华丽丝看到的时候，任何言事都无法描述她美眸中的震惊，好像苏奕琛喝的是毒药。
“博士，您在喝酒！”华丽丝倒吸一口凉气，低喊道：“在您工作的时候。”
“唔，”苏奕琛索性也不再躲避，把手里的红酒杯放在桌案上。“我现在没工作，在休息。”
“不，”华丽丝看着旁边的器皿里晾放着的细胞，再次惊叫：“您正在实验。天呐，博士，你在做细胞剥离实验居然喝酒……呃，你的脸怎么了！”
苏奕琛摸了摸自己的肿起的半边脸，慢慢地道：“没事。”
被顾晓曼打了一记耳光之后，他很不适应。但是，现在他已经慢慢习惯了。也明白了一些事情，比如说，他对于顾晓曼而言，已是昨日黄花。
“博士，顾晓曼打的你！”华丽丝美丽的蓝眸里闪过一抹怒意。“你怎么允许她伤害你。”
“我说没事。”苏奕琛柔声道：“华丽丝，亲爱的，别大惊小怪。”
华丽丝忍不住流泪，她蹲下身，仰望着坐在高脚椅里的苏奕琛，美丽的蓝眼睛仿佛是一片伤心的海洋：“博士，你失恋了。”
“……”苏奕琛一怔，随即苦笑。他觉得，这酒的味道有点儿苦。
“顾晓曼是你的初恋爱人，现在她另结新欢。”华丽丝小声地问道：“您不是已经设局准备除掉霍燃，又何必再纠结此事。”
苏奕琛沉默，眼中的忧伤更深更浓，似乎浓到化不开。“她又有了新欢，一个年轻的男孩，会唱歌会跳舞……当然，他比我和霍燃都要年轻。”
华丽丝一听这话更加惊讶，她几乎无法理解博士的心理。“博士，你在吃醋。”
苏奕琛又是一怔，吃醋？或许是吧。
无论什么时候，顾晓曼永远都那么生机满满，仿佛永远都不会颓废伤心。
她用她的独特的人格魅力征服了霍燃和海宴，而他的心早在多年前的南华大学的校园里就已经双手奉上给她。
“博士爱她，为何还要离开她？”华丽丝具备一切女友该有的优点，甚至女友不备具的优点她也有——不吃醋。
华丽丝的中心任务就是服务和取悦她的主人苏奕琛，只要他开心健康，她可以倾尽所能。
只要博士能够高兴，她不介意帮他掳来顾晓曼。
苏奕琛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微微垂下头。实验室的无影灯将他的任何细微的表情都照得纤毫毕现。所以，他选择低头。“华丽丝，实验是否该开始了。”
“博士，”华丽丝看着器皿里的剥离到一半的细胞，告诉他：“这些实验品可能要报废了。因为……它们搁置时间过久，而且您刚喝了酒，手可能没有平时那么沉稳。”
“唔，”苏奕琛突然就意兴阑珊起来，似乎在自言自语：“这个实验有什么意思呢！就算能抗拒衰老，葆有永远的青春和容貌，可她还是会厌烦。”
华丽丝瞠大蓝色的美眸，惊讶地道：“博士，你还在想着她。我记得……你刚回国的时候并不是这个样子。”
苏奕琛终于能够勇敢对视华丽丝的蓝眸，柔声道：“自从有了你之后，我以为……我已经成功放下她了，所以我才选择回国。”
这几句话的信息量很大。
华丽丝聪明绝伦的超级大脑在迅速分析着博士的话，并且做出判断：“博士以为华丽丝可以取代顾晓曼，所以你才回到故乡。但是，现在您发现，其实华丽丝还是无法取代顾晓曼。”
为什么她要这么聪明，所以分析得如此丝毫不差，让他想自欺都找不到理由。
苏奕琛叹了口气：“我以为……我已经放下了。”
这么多年了，那个不完美的女子早就该被他剔除去脑海。可是，当他看到她的那刻起，他就明白，无论他做多少努力，无论他曾逃走多远，只要有她存在的地方，他瞬间沦陷。
“既然想放下，为何不杀了她？”华丽丝替他出了个主意。“那个人在杀霍燃的时候，可以连顾晓曼一起除掉。”
“不行！”苏奕琛拒绝的速度之快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他也不知道为何如此坚定，也许是他从没有想过假如永远失去顾晓曼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吧。“她不能死！”
她不能死！就像他不能死一样！
没有人想杀死自己，起码苏奕琛做不到。
“啊，”华丽丝惊呼：“博士，您已经像爱自己一样爱顾晓曼了。”
“我不爱她。”苏奕琛的声音并不高，但他的语气十分坚定没有丝毫质疑的余地。“她不配。”
*
海宴是个很任性的BOSS，就这么消失不见，任由他的乐队排练，他却始终不肯露面。
晓曼想着得跟他道个歉……停，她在想什么呢！
明明就是他误会她在先，她都没有生气，现在却要找到他给他道歉？这世界简直太没天理了！
不过人家是她的老板，负责发薪水给她，当然得哄着了。
晓曼想到了他主动预支给她的二十万的工资，还有他主动预支给她二十万的谱曲版税……好吧，这个老板也还不错，就是有点儿小性子，需要她哄着。
下午时分，晓曼拨通了海宴的号码，响了好久，就在她以为无法接通的时候，终于听到了他懒洋洋的声音，似乎刚睡醒。
“喂？”海宴的声音还是那么性感，不过略微沙哑。他很快就解释道：“中午喝了点酒就睡着了。”
晓曼十分惊讶：“你是歌手，竟然敢喝酒，究竟发生了什么！”
电话里沉默了好久，传出男孩伤心的回答：“我失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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