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贺木槿患有重疾, 封闭宫门的消息,也不知被哪个碎嘴的奴才给传了出去。
传的沸沸扬扬, 随处都能听到谈论此事的探监宫女。
落霞宫内隆日娜小心的替宜妃允诺初拨荔枝,一边听着阿娜依口沫横飞的说着朝阳宫的事。
当然幸灾乐祸是免不了的。
“娘娘,您说朝阳宫那位到底得了什么病?”
“以至于封闭宫门,谁都不见!”
宜妃允诺初吃了颗荔枝,斜斜瞥了她一眼,“不管朝阳宫那位患了什么病,至少她曾经帮过本宫, 救过三王爷。”
“我莫汗皇朝的儿女, 可不是白眼狼!”
阿娜依撇撇嘴, 心不甘情不愿的俯身施礼, “娘娘教训的是。”
“你去备上些上好补品, 随本宫去朝阳宫走一趟。”
“是, 娘娘。”
……
亲爱的女皇陛下,才下早朝, “人都准备好了?”
“陛下,真的要拆吗?”魏权心里有些没底。
“拆!”元卟离和狠狠的道。
一想起被木条封起来的宫门,她就一肚子的火没处撒!
你不是喜欢封宫门吗?
朕就让你无门可封!
你装一扇, 朕就拆一扇!
元卟离就像个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子, 不敢对发糖果的人发脾气, 也只能对糖果下手。
怂包包!
实锤!
在女皇陛下的带领下, 一群工匠浩浩荡荡的向朝阳宫的方向而去。
……
一大早,贺木槿就被一阵“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扰了清梦。
一肚子起床气的贵妃娘娘喝完药汤, 不顾春花等人的阻拦,披上件外袍就往外走。
她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在她的地头撒野!
下了廊道, 走过花厅,又穿过正殿。
她前脚踏出殿门,就瞧见朝阳宫大门外一坐一立的两个人。
贺木槿拢了拢衣襟,踩着一双云纹描金绣鞋,一步三摇的走了过去。
“今儿是什么风,把陛下和宜妃妹妹都吹来了。”她也没行礼,就那么抱着手臂,懒洋洋的问道。
元卟离没吭声,允诺初只能扬起笑脸,率先对贺木槿行礼。
“妹妹听闻姐姐抱恙在身,就带了些补品过来探望,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贺木槿抬眸看去,好家伙!
整整两大箱的东西,还真是厚礼啊!
贺木槿笑意盈盈的道:“妹妹真是客气了,快里面请。”
压根就没瞧一眼,脸黑如墨的女皇陛下。
宜妃允诺初瞧见面沉如水的女皇陛下,还哪敢进朝阳宫啊!
忙摆手拒绝,“不了,不了,姐姐气色不是很好,不宜久站,妹妹就不进去叨扰姐姐休息了。”
“陛下,姐姐,妾身告退。”
“嗯。”
元卟离总算是应了一声。
允诺初也不给贺木槿挽留的机会,挥手叫人放下东西,带着两名贴身婢女离开了。
她可不想看两位大神掐架。
元卟离不说话,贺木槿也不说话。
俩人一坐,一站就这么相互对视着。
过了半晌,贺木槿突兀的就笑了,“反正整个沧澜皇朝都是陛下的,不就是个宫门嘛。”
“陛下喜欢拆那就拆吧。”
说完,转身就走。
元卟离被她气的肺管子都要炸了!
“腾”的站起身来,一把拉住才刚刚转身的贺木槿。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你这只不安分的小野猫,都生病了也不知道服服软。”
贺木槿没回头,梗着脖子呛声,“臣妾以前就是太温顺了,才遭遇那么多算计。”
“臣妾只想安居一隅,保住自己这条小命。”
元卟离张张嘴,想说什么到底没有说出口,她欠木槿的,她一直都知道。
长叹一声,她放缓了语气,“朕知道你还在生朕的气,也知道朕此次的决定伤害了你。”
“可朕保证,就算德妃回宫,她也就是换个地方被囚禁。”
贺木槿知道元卟离妥协了。
明白她身为帝皇,也要多方权衡。
很多事都身不由己。
一代帝王能如此低声下气的对一名妃子许诺,已经是天大的恩典。
即便她心有不忿,也得领情不是。
见贺木槿没有挣脱她的手,元卟离马上朝魏权使了个眼色。
魏权清了清他的公鸭嗓,“陛下有旨,赏:东海珍珠十串,玛瑙首饰三箱,玉如意一对,步摇,发钗三箱,绫罗绸缎十匹……”
一长串的上次报出来,惊掉了无数下巴。
好家伙!
这都快赶上陛下下聘了!
贺木槿转过身,上下瞧着元卟离。
“陛下,您打算把国库都搬来朝阳宫吗?”
她真想撬开这死女人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都是些什么!
这家败的……
好啊!
她喜欢!
正好可以打包给飒姐送去!
也好解了清风寨的燃眉之急。
心里“噼里啪啦”的打着小算盘,嘴角却不自觉的高高扬起,笑得眉眼弯弯,见牙不见眼。
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家小媳妇的财迷样。
早知道送点东西就能讨小媳妇开心,元卟离恨不得把整个沧澜皇朝的国库都放在她手里。
……
七日后,德妃的仪仗在大将军赵政的护送下,安全的进入皇宫。
“陛下,赵将军偕德妃回宫。”
“此时就在宫门口,特来叩谢皇恩。”
正坐在窗前给贺木槿喂药的元卟离,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让他们都回吧。”
“让德妃继续住平昌宫,把她的分例送过去便是。”
“是,陛下。”
魏权答应一声,就转身出去宣旨了。
元卟离舀起一勺药水,放在唇间吹了吹,小心翼翼的喂到贺木槿口中。
“阿离,其实你可以不用给我喂药……”
迎接她的是元卟离的一记眼刀子。
“我都听李御医说了,你得了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为你喝药又不算什么,要不赶明木槿搬去养心殿与我同住吧。”
“我也就不用没天跑这么远了。”
“还真是有些后悔,怎么就安排你住朝阳宫了,离我那么远……”
听着她一边碎碎念,一边还要小心的给自己喂药。
贺木槿的心里暖洋洋的。
可她还是坏心眼的试探,“阿离真不去见见德妃?”
“没时间,不见。”
“就不想看看她有没有改好?”依旧不死心的追问。
喂她吃下最后一勺药,把空了的药碗递给川小宝。
元卟离有些好笑的扯了扯她娇嫩欲滴的小脸,“木槿无需再试探我,我说过不见就不会见。”
贺木槿无趣的撇撇嘴,一把抱过窝在枕边睡得正想的阿玖搂在还怀里,揉乱它满身柔顺的白毛。
被扰了清梦,还被揉乱毛发的阿玖不开心的挥舞着小爪子抗议。
惹来的却是贺木槿更凶残的“□□”。
它也不做无畏的挣扎了,摊开身子趴在贺木槿修长的双腿上,一双灵动的狐眼中满是生无可恋!
元卟离从始至终都轻勾唇角,淡笑着看自家小媳妇与小雪狐打闹。
(虽然是单方面的打闹……)
完全没有要制止的想法。
……
冬去春来,又过了一年寒暑。
在李御医不懈的努力,与元卟离的细心照料下。
贺木槿的心疾总算是康复了。
走在御花园间,贺木槿心情舒畅的呼吸着早春的新鲜空气。
“臣妾,给贵妃姐姐请安。”
才转过一株刚刚发芽的新树,耳边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贺木槿侧头看去,赫然瞧见向的行礼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年前才回宫的德妃赵梦瑶。
大半年不见,德妃赵梦瑶褪去了曾经嚣张跋扈的性子,变得成熟内敛,更多了几分恬淡。
她一身朴素的鹅黄流苏长裙,略施粉黛,发间插着两枚朱钗,略微清瘦的脸颊,可以看出她在感业寺生活的并不顺遂。
贺木槿本以为自己见到曾经的仇敌,会抑制不住心中怒火。
就算不抽她一顿,也要借机讽刺一二。
熟料,当她真正见到德妃本尊后,她的心情却出奇的平静。
连想要打压她的兴致都没有。
抚摸着怀中阿玖柔软的毛发,“免礼。”
“德妃也是来御花园透气的?”她随口一问。
德妃赵梦瑶谦和有度的淡笑,捋了捋额间的碎发。
“是啊!初春微凉的空气,总是能让人忘记忧愁。”
贺木槿还真不习惯德妃现今的状态,让她有种难以预料的感觉。
就像一片迷雾!
看不透,猜不透,想不透。
可她又实实在在的就在你眼前。
第六感告诉贺木槿,此人不得不防!
她压根就不相信,德妃会学好,会变得贤良淑德!
那就像一个刑满释放的杀人犯,你能说她没有二次犯罪的可能?
“妹妹慢慢欣赏,本宫身体欠佳,就先行回宫了。”
“臣妾恭送贵妃娘娘。”
德妃赵梦瑶恭顺的行礼,谁也没注意到她俯身低头时,眸中闪过的一抹厉色。
……
原本心情大好的贺木槿,都被半路偶遇的德妃搅和了。
回到朝阳宫,她懒洋洋的窝在软塌上。
“娘娘,皇后娘娘刚在您去御花园的时候派人送来了请帖。”
川小宝忙将一张鎏金请帖呈上。
贺木槿接过请帖打开一看,“过几日就是皇后娘娘生辰,娘娘不想大操大办,就请几位后宫娘娘小聚一下。”
“娘娘,可要备一份寿礼了。”
“寿礼是必须要送的,但送什么才好呢?”
贺木槿有些苦恼的抓了抓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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