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陈小小是么？”苏梨儿缓缓道，视线在章伯提供的名单上一扫。
就在五分钟前，陈小小确定了苏梨儿不打算找自己的麻烦之后，联系了秦喻家里的一个厨师，但电话还没有通，就被章伯带人给截下来了，带到了这里。
陈小小咬牙不语，视线紧紧盯着苏梨儿的脸，吓得身子微微颤动，但还是倔强地装出一腔孤勇。
“我给你两条路，第一条，我会给你升职加薪，安排你在秦商集团工作一段时间之后，再把你赶出秦家。”苏梨儿眯着眼道。
陈小小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叶清娆笑了，在一旁好心解释着：“你身后的人要是看见你升职加薪，会有什么想法？”
陈小小顿了顿，脊背僵直了几秒钟之后，骤然明白了苏梨儿的意思，猛地睁大了眼睛。
太恶毒了！到时候那些人一定以为她单方面撕毁了合作，转投了苏梨儿。到时候她再被赶出秦家，无疑会遭到疯狂报复……
“第二条。”苏梨儿见她的表情，就明白她已经知道自己的意思了，继续开口，“你现在老老实实把所有事情坦白，我会保护你，并且尽量满足你的需求，之前的所有行为一笔勾销，不会再提。”
陈小小眉眼松动，“你……愿意一笔勾销？”
“说到做到。”
“不可能。”陈小小冷笑一声，“都是放屁。你们这些有钱人也不是第一次耍弄人了，到时候反口否认，我上哪里说理去？”
“哦？听起来你很有故事啊。”叶清娆嗤笑一声，“小小年纪就学得阴阳怪气的，什么有钱没钱，你生在秦家长在秦家，秦家从来没有对不起你，据我所知，你就连学费都是秦家出的吧？”
“学费？！”陈小小笑得讥讽，“什么学费？让我学学怎么忠心地当一条永远不抬头的狗么？”
苏梨儿皱眉，敏感地察觉到陈小小的态度和她想象中不同。
按理来说不该是这样的，如果是像章伯说的那样，陈小小对秦家就算不感恩，至少也不会仇视到这个地步。
“你没有上过学？”她问。
陈小小凝视着她，眸中的火光和厉色代替了回答。
苏梨儿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立刻叫来了章伯查问，这一查就查出了门道。
章伯每年都是会分出一笔款项来满足陈小小的生活需求的，秦城阳更是说过，在陈小小成年之前都不用做佣人的任何工作，成年之后也由她选择，只是因为佣人的房间都在别墅区的另一栋房子里，从章伯手里出去的钱一层一层往下发，到了陈小小那里，就是无尽的欺凌和压榨，竟然是半点活路都不给一个孩子留。
秦城阳平时不可能去注意这样的事，陈小小骨头硬，咬碎了牙往肚子吞，也明白告状的后果是什么，当然不会在章伯面前表现半点异样。
“还挺可怜。”叶清娆听完情况，咕哝了一句。
陈小小抿唇不语，低头站在客厅中央。
“你先出去。”苏梨儿对着叶清娆道。
叶清娆挑眉，本来想表达抗议，但是被苏梨儿眼里的厉色一逼，立刻转身往门口走去，顺手还将门给带上了。
咔。
门锁响动，室内只剩下两人。
苏梨儿缓缓挪动步子，停在了陈小小跟前。
陈小小下意识地往后一缩，眼神仍旧带着几分畏惧，盯着苏梨儿的脸，一时间觉得那张脸上的精致甚至有些虚幻，美得不像真人，让她发自内心地惊恐。
“怕什么？我也不会吃了你。”苏梨儿低头，“我们秦家既然要承担照顾你的责任，没有做到也算是我们的失误。但是刚才章伯调查的结果你也看见了，你要恨的对象不是我，不是秦城阳，知道是谁吗？”
陈小小抿唇，吐出两个字：“知道。”
“是谁？”
“拿走我东西的人。”
“错，是你自己。”苏梨儿笑了笑，眸中溢满了流光。
陈小小错愕抬眼。
苏梨儿伸手轻轻将她拉到了书桌前，“你在阳城长大，应该听过我的名声。在嫁到秦家之前，我也是公认的废物一个，你的人生就在你一念之间，是屈服还是抗争，很大程度决定了你今后要走的路。你选择了屈服，明明有抗争的机会，却一味地把错误推在别人的身上……这话你回去好好想想，我今天要和你谈的，是另一件事。”
陈小小脸上的神色迅速变化着，所有的情绪瞬间涌入眸中，却又在那样轻柔而坚定的嗓音中被逐渐抚平，直到消散……
半小时后，苏梨儿带着陈小小出了门，一眼看见客厅中坐着的叶清娆。
“谈完了？”叶清娆挑眉，“神神秘秘，有什么不能让我听的？”
陈小小的面色已经和进去时不同，胸膛也在叶清娆的注视下挺了挺，和刚才那个佝偻而黯淡的身影判如两人。
“私事。”苏梨儿笑着推了推陈小小，“去吧，让章伯给你安排个房间，就在这栋楼客房里住着，从明天开始我会办理你上学的事情，缺的东西就补回来，还来得及。”
“好。”陈小小乖巧点头，应声离开。
叶清娆看着陈小小的背影，眉眼轻斜，笑着道：“可以啊大少奶奶，手腕不错，进去的时候是只带爪子的猫，出来就变成温柔的小绵羊了？”
“说正事。”苏梨儿在沙发上坐下，正了正神色，“该查的都差不多查出来了。陈小小确实是内应，而且是秦喻那边着急，才找上了她，就在昨天晚上，秦喻来秦宅的时候正巧看见其他佣人在欺负她，所以才想出了这个办法。保险箱的密码也是秦喻给她的，让她进仓库偷东西，但没有说是什么，只让她拿点值钱的货。”
“秦喻做事什么时候这么小心了？”叶清娆冷笑一声。
这个举动说明秦喻并没有完全信任陈小小，而是想先安排她偷出东西，成功了之后才会让陈小小接触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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