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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狸中文网 > 外室撩人 > 第70章 新婚前夜
 
余嫣与他对视了片刻后, 默默地侧过身子让到了一边,萧景澄便很自然地踏进了堂屋。

嬷嬷们眼见拦不住他只能轻叹一声,对视一眼后识趣地没有跟进屋去。

余嫣拢了拢身上的衣衫, 咬牙迈进了门槛。

进屋后本以为萧景澄会在堂屋坐着, 没想到他熟门熟路就往里走。眼见他快要去推内室的门了,余嫣赶紧出声提醒道:“王爷要不要去书房坐坐?”

萧景澄抬起的手一顿, 转回头来看余嫣一眼,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今晚的眼神略显迷离,又像是透着光一般。

沉吟片刻后他点点头:“好,那你帮我倒杯茶。”

余嫣便想唤忆冬过来, 结果见萧景澄迈进书房前又回头扫一眼自己,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又叫住了忆冬:“还是我自己去吧, 你去厨房看看可还有点心或蜜饯, 拿一些解腻的过来。”

忆冬有点不放心, 小声道:“主子你自己小心, 我总觉得王爷不大对, 他好像不记得你了。”

“我知道, 你且去吧。”

送走了忆冬后余嫣便自己去泡热茶,很快便端着茶盏进了书房。

一走进去就发现萧景澄正在看自己刚才画的画。那些画上的人皆是她自己, 每一个都做着不同的动作,规矩却也刻板, 仿佛没有生气的木偶。

她把茶搁到书桌前,轻声道:“王爷请喝茶。”

想了想又添一句,“王爷可用了晚膳,要不要再吃点什么?”

话音刚落忆冬也过来送东西,几碟子解腻的咸味点心和果脯, 一一摆放到了茶几上,随即便退了出去。

萧景澄看了那几碟子一眼,嘴角微勾:“你让人准备的?”

“是,妾身知道王爷刚喝了酒,所以让人备了些解酒的东西。”

“很好。”

萧景澄这么赞了一句,却又未动那些东西,甚至连茶都没喝一口,只翻着手上她画的几幅画。

“都是嬷嬷教的?”

“是,嬷嬷说成婚后要进宫谢恩,不可失了礼数。”

“你很细心,知道本王喝了酒要备些什么。也很懂规矩,”萧景澄晃了晃手中的那几张纸,“甚至还很聪明,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将规矩学得更好。看来本王选你做王妃,是选对人了。”

“王爷谬赞,妾身愧不敢当。”

萧景澄不理会她的自谦,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

余嫣便迈着步子走近了几步,本想走到他跟前再停下,但突然想起嬷嬷教过的,王妃在王爷跟前也不可过分亲近,要时时记得保持距离端庄自持才行,于是她又停了下来。

刚停下便听萧景澄发出不屑的一声笑:“怎么,怕离得近了本王吃了你?”

“不,妾身只是不想坏了规矩。”

到了眼下这个地步,余嫣再怎么单纯也看出萧景澄的不对了。

如果说那日在张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还有可能跟自己演戏的话,那今日两人这般独处,他却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可见他必定是忘了自己。

那场大火不仅改变了她的命运,也改变了萧景澄的。

眼下的自己在他的眼中就是一个张家硬塞过来的女人,且还是个想要攀龙附凤的。

所以她必须谨守规矩,不可越雷池一步。

可萧景澄明显不肯放过她,见她不再上前便索性自己走了过来,一伸手毫不客气便揽住了她的腰。

那些原本握在他手中的画纸纷纷落下,在两人的脚边铺洒开来。

余嫣被他的动作惊到,下意识就要后退,不小心踩在了某张纸上打滑,人便要摔倒。情急之下她没想太多伸手便抓,一下就抓到了萧景澄的衣襟,整个人便顺势跌进了他的怀里。

萧景澄也没放手,搁在她腰间的手反倒更用力了几分,轻笑着从余嫣的头顶传来。

“看来你的规矩也只留在画中。”

余嫣窘得要命,偏生无法挣脱他的钳制,想要挣扎萧景澄竟直接将她往前一推,令她整个人便贴在了他的胸口。

“既是喜欢,不如更近些。”

余嫣脸色一变,愈加用力去推他:“王爷先放开妾身,这样不合规矩。”

“规矩是白日里做给人看的,眼下天黑在屋子里,那些规矩便省省吧。”

余嫣不由大惊:“难道王爷今夜就想……”

萧景澄失笑出声,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来回轻抚:“怎么,光就本王想吗?”

余嫣这才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两人贴得这般近,她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自然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

萧景澄何等的火眼金睛,想来已是察觉到了她的变化,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余嫣着实有些恼火,一面气他忘了自己又撩拨自己,一面又气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只稍微靠近一些便腿软心虚。

难道是因为四年多清心寡欲的生活过久了的缘故吗?

她想低下头去掩饰自己的心虚,萧景澄搁在她下巴的手却微一用力,逼得她不得不抬头,一双眼也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对方英挺的眉眼。

几月不见他似乎憔悴了几分,却因喝酒自多了一股风流意味。余嫣这才发现自己竟也是想他的。

想见他不止是因为关关的缘故,也是因为他曾是自己男人的缘故。

本以为当年离开便已斩断了一切,却不料这些年来自己的心竟一直系在他身上,从未真正解下来过。

只消他微微稍有举动,她的一颗心便不由自主想要靠近。

余嫣忍不住咬住了下唇,一双迷雾般的眼睛望着对方,很快内里便盛起了水雾。

萧景澄看着她这样,心口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又像是伸进来一只手正狠狠地拧着,拧得他疼得喘不过来气。

他不及细想低下头去,直接就吻住了余嫣的唇。

就像疯了一般,他现在唯有这般吻着她才能好受些,才能解几分心口的剧痛。

可吻着吻着他便察觉到了不对,放开余嫣一瞧只见她满脸泪痕,已是哭成个泪人。

这眼泪叫他意外,他捧起余嫣的脸放柔了声音:“怎么,本王可是弄疼你了?”

余嫣也不知道自己的眼泪从而何来,却是怎么也止不住。她被禁锢着动弹不得,只得摇了摇头。

萧景澄看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越发搅得难受,想要再吻她又怕她还哭,且她还在不停地挣扎想要逃脱,于是忍不住道:“你若再这般乱动,本王难保会忍到新婚之夜……”

余嫣吓了一跳,倒不是怕他动自己,只是想到外头有两位嬷嬷守着。她若还未过门就已与萧景澄发生什么,只怕这一世都要抬不起头来。

于是她立马止住了挣扎,换了个软糯的语调哄对方:“王爷,王爷可否先放开妾身,茶要凉了?”

“凉了正好喝。”

“那妾身喂王爷喝?”

萧景澄没想到余嫣看起来颇为贤良的模样,却是这般会哄人。而他明明不曾有过女人,却只觉得她这撒娇般的哄人法子颇为受用,且像是经历过一般。

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太不一般,那是他在别的女人身上从未有过的。

萧景澄放开她的身子坐了下来,就这般看着余嫣捧着那茶盏端到自己面前,随即接过来品了一口,失笑道:“难怪张家要把你接回来,想来你的那些姐姐妹妹们,都不如你这般会侍候人。”

“那王爷可喜欢妾身侍候您?”

萧景澄拿盖子轻轻地拨着杯内的浮沫,沉默半晌后才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本王要的是一个妻子,是我萧景澄的女人,而非张家的姑娘。”

“妾身明白,妾身既嫁了王爷,往后自然就是萧家的人了。”

萧景澄知道这话也不过一说,单看她来府上时带的那些人便知道,张家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她是张家安在自己身边的一个眼线,他也不会过于为难她。

往后只要她做得不太过分,他便也能容她。

毕竟这张脸实在叫人着迷,尤其是看到她的眼泪后,他的心头竟有了一丝不舍。

从前的他何曾为任何人心软过,可眼前这个女子却叫他失了心智。

-

余嫣和萧景澄在屋内的时候,两个嬷嬷便这么紧张地站在门口盯着里面直敲。

她们也想凑近了听听屋里的动静,可又碍于规矩不敢上前。

忆冬见状悄悄溜出院去,跑到外头找严循去了。

她一直记着余嫣叫她问的事情,却又苦于碰不到人,今夜机会摆在眼前她自然要试一试。

好在严循也没有走远,便守在正院外头,靠着一棵大树无聊地望着头顶的夜色。见忆冬从里面出来便好奇地招手要她过去。

“怎么样,王爷来见王妃要做什么?”

“不知道,正说话呢,我送了点心便出来了。”

忆冬将他拉到树后面,这才悄声把余嫣的事情告诉了他。严循听得目瞪口呆:“你说什么,这张家姑娘就是从前的余主子?你可弄清楚了?”

难怪画像里的人跟余主子那么像。

“怎么可能会弄错,我侍候主子这么久。你若不信还可去问严嬷嬷。”

忆冬说着话锋一转又道,“可我怎么看王爷像是不认得主子了似的。”

严循一说起这个也是头疼,挑简单的将关中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听得忆冬一愣一愣的。

“想不到王爷谁都记得唯独忘了主子。那孩子呢,主子说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儿?”

严循不了解忆冬知道多少,只含糊着道:“那个孩子如今还在关中,在火场里待得太久叫烟给呛着了。我离开的时候这孩子还没有醒。”

说着严循又望了眼天上的繁星,无奈地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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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冬正要追问那孩子的情况,严嬷嬷却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一双眼睛在黑夜里亮闪闪的,吓得她身子一抖赶紧藏了起来。

身边的严循见状还奇怪,正要问她怎么了,就听到母亲严肃地咳嗽声。紧接着忆冬就在后面用力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出了树外。

严循上前几步与母亲来了个眼对眼,没等后者说话他先开口道:“娘,你怎么出来了,夜里风凉。”

“我来看看你,这么大的风你还待在外头,天上星星好看吗?”

“还可以,随便看看嘛。你不用担心我,我整天跟着王爷办差,这种天气算什么。冰天雪地我也能在外头待一晚。”

严循边说边上来扶严嬷嬷的手,顺便把她往院子里带。

“我从前在西北的时候,那可是在死人堆里睡觉的,三天三夜不合眼的日子也不少。如今回了京城已是享福了。”

忆冬躲在树后听他说话,待那声音越来越远后才悄悄把头露出来,最后只看到严循母子的一丁点背影。

她不由微微一怔,只觉得自己以前从来没有仔细看过严循。

王府里的男人她都没仔细看过,刚开始一心只想侍候王爷,整天就想悄悄看上一眼。后来服侍起余嫣来眼里就更看不到男人了。

那些小厮家丁什么的根本也入不了她的眼,所以她才会在文懿院一待就是几年,半点嫁人的意思都没有。

这次余嫣回来她甚至想过,以后这辈子就不嫁人了,一直跟在主子身边,从贴身丫鬟做到掌事嬷嬷,手底下管着一帮人,说起来也是挺威风的嘛。

没想到今日会无意间听到严循说那样的一番话。这么说起来他也算是个堂堂男子汉了。

难怪严嬷嬷这般紧张自己的儿子,生怕被她这个“狐狸精”给勾了去。

忆冬觉得自己简直冤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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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澄那夜并未留宿在文懿院,他不过喝了几口茶便起身离开了。

余嫣将他送至门口,他便摆手示意她不必再送。随即看了守在门口的两位嬷嬷一眼,淡声道:“好好照顾王妃。”

两位嬷嬷应下后目送他离开,然后便进了屋内打着收拾屋子的旗号四处探看。

余嫣知道她们在看什么,也懒得去阻止。反正萧景澄就待了那么一会会,想做什么也做不成。

那么短的时间,也只够他吻自己一下罢了。

余嫣摸着自己微微发麻的嘴唇,待两位嬷嬷在书房和内室转了一圈出去后,这才把忆冬叫进来侍候她上床休息。

忆冬趁屋里没其他人便小声和余嫣说了方才从严循那里问到的消息。

余嫣初时听说关关被韩星云带回了关中不由松一口气,紧接着一想到他被烟呛了如今不知好不好,一颗心又揪了起来,恨不得立马就冲出这牢笼再去关中寻他。

忆冬便安抚她道:“主子莫急,如今好歹知道人在哪里,不如咱们修书一封去那边问问情况?”

余嫣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当下便回了书房简短了写了几个字,将信交与忆冬后令她想办法递送出去。

接下来的日子她便要在煎熬中度过了,只盼着韩星云的回信能早些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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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规矩的日子过得飞快,余嫣每天天不亮就被嬷嬷从被窝里挖出来,从一睁眼起便要记得大大小小各种规矩。

从起身该如何掀被,到床头前的鞋子要如何摆放,再到盥洗穿衣,一样样都自有王府的章程在那里。

余嫣有时真觉得当个王妃是件辛苦的事情,还不如嫁个贩夫走卒来得轻松。

这日她刚一起来便听吴嬷嬷在耳边道:“王妃要记得,往后每日起身时须顾忌着王爷,王爷每日日理万机,清晨千万懒怠不得,更不可如一些女子那般,大清早便缠着夫君行闺房之事。”

余嫣已是摸透了嬷嬷们的脾气,知道这事上很多事情并不像自己当姑娘时想的那样单纯。什么发乎情上乎礼都是圣人书上哄人的东西,实则关起门来要多乱有多乱。

这两位嬷嬷显然也没拿她当新嫁娘看待,所以什么都是有话直说,连不可纵/欲这种话也是当面就说了出来。

这不由令她想起从前在这间屋子里的光景。那时候萧景澄要么一早便走了,要么便赖在房里不许她起身。

想到这里余嫣又有些担心起自己成婚后的生活来,看如今萧景澄对自己那不咸不淡的态度,不知婚后会怎样。

会不会……杀死她?

余嫣一想到这里,对成婚的事便愈发没了盼头。

但日子一天天过去,那一天到底还是要来了。

这两个月来余嫣一面盼着关中那边的来信,一面为自己的婚事担忧。萧景澄暧昧不明的态度,火灾后忘了自己的窘境,都打得余嫣措手不及。

待到婚礼的前一日,她一个人默默坐在房中发呆,看着满屋子贴满的红色喜字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本来张家说要将她迎回去成亲,没成想萧景澄竟未答应,要叫她直接从这别苑里出嫁。

不用猜也知道张家人背地里该有多生气,偏偏面上还不好表露出来,张老太太甚至还带着儿媳妇一道过来,说明日要亲自送她出嫁。

张家对这门婚事有多看重可见一斑,可就是如此她才愈发不安。张家不会平白无故令她嫁到王府去,只怕到时候污糟的事情还有一堆。

余嫣越这般想就越睡不着,站在已经挂起来的红色嫁衣前出神。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她以为是忆冬进来了,便轻声道:“我还不困,你先去睡吧。”

话说完却未见有人答话,她刚想要转头便感觉身后一只大手抚上了她的腰际,下一刻便将她搂进了怀里。

鼻尖有淡淡的酒味弥漫开来,余嫣下意识便问了一句:“你喝酒了?”

男人应了一声,笑道:“你这般与我说话,就像你我已在一起过了好些年似的。”

余嫣心想你我虽未在一起很多年,在几年前也曾有过夜夜缠绵的日子,说起话来自然会更放松些。

“王爷既是喝了酒,可要我去泡茶?”

“本来来这儿确实想讨碗茶喝,但这会儿却不想了。”

“为何不想?”

萧景澄没答她,反而道:“这便是你明日的嫁衣?”

“是,王爷觉得好看吗?”

“你穿自然是好看的。”

余嫣没像上一回那样挣扎,一想到明日便是他的人了,虽心怀忐忑却也有几丝期盼,这会儿便由着他搂着自己。

萧景澄并未像上次那般说话激她,也不曾吻她,只这般搂着她盯着面前的红嫁衣出神。

他本想问她头次出嫁时是否也穿这样的嫁衣,话到嘴边觉得扫兴便又咽了下去。

他甚至没让人去查她头次嫁的男人是谁。先前是不在意,一个当作棋子嫁过来的女人,管她从前嫁过什么样的人皆与他无关。

后来却是一股情绪在作祟,不愿拿自己与旁的男人做比较。尤其是那夜借着酒意来寻她,在这宅子里吻了她后,萧景澄便不愿再去想这种事情。

不想知道她嫁给另一个男人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情景,不愿去想她的唇被别的男人亲时的什么感觉,更不愿去想她被另一个男人脱下身上的嫁衣……

萧景澄被酒意搞得莫名烦躁,搂着余嫣的手不由紧了紧。

余嫣突然就担心了起来,虽说她已不是少女,却也不想在新婚前一夜便跟自己的夫君做那样的事情。

于是她出声道:“王爷……”

萧景澄本还能克制自己,听到她这一声轻呼手脑中便像有什么东西突然断了般,令他不由自主就将人转了过来,封住了她的唇。

他现在不想听到她说话,这两片薄唇说出来的话能把人的心都给烧痛了。。

两人一路退到了床边,萧景澄的脚碰到床沿的时候,抱着余嫣两人都很自然地便倒了下去。

萧景澄慢慢地吻着她,从双唇亲到了脸颊,又落在下颌处,一路顺着脖颈往下,最后停在她的锁骨处。

“王爷……”

萧景澄一听她这么唤自己便笑了起来。也不知为何,他十分欢喜听她这么叫自己,她的声音听起来颇为耳熟,连同这屋子都像是从记忆深处被人挖了出来。

眼前的一切包括面前的这个女人,都像是从前世的记忆里走出来一般,叫他挥之不去。

他突然停下了吻她的动作,撑起半边身子轻轻捏住了余嫣的下巴,哑声问道:“你究竟是谁,张家从哪里把你找出来,送到我身边又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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