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开车。
意思是，问吧。
陶慈受到“鼓舞”，问，“其实，我都和贺羽生分手了。你娶我有必要吗？”
明明以他的手段和心机，报复贺羽生的方法有一千种，却偏偏选择这种赔上自己婚姻的方式。
“但他还爱着你。”这一点，就够了。
原本应该很生气的。可是，听见这个回答后，她竟又觉得自己可悲的恋情里，似乎又有那么点可喜的感觉。
她摇了摇头，不惜吃了个豹子胆，评价道，“你和他还真的是兄弟啊。”
一个为了报复他，不惜娶丁雪纯，壮大自己羽翼。
一个为了报复他，不惜娶了他前女友，来恶心他。
都是疯子。
爱情里，最自私，最不负责的疯子。
源柏寒听见她的评价，也没有发怒，只是用着冷彻入骨的声音吐出三个字，“他不配。”
布加迪停在一家新开的大型商场门口，源柏寒的帽衫外又加了一件针织外套御寒，风流倜傥地下车。俊俏的容颜和大长腿立刻引来不少女人爱慕的目光。
穿得这样骚包来逛商场？
陶慈眯着眼，有些怀疑他来这里的用意。
他没有给她迟疑的机会，直接攥住她的手，拽着她进了商场。
一些想要搭讪的女人看见这一幕，知道他名草有主，纷纷打了退堂鼓。
“今晚上有个宴会，我需要送礼。她年纪小你几岁，你帮我选一个。”源柏寒拉着她走到化妆品专柜。
陶慈站在香奈儿专柜前，反问，“女的？”
他敲了敲柜台的玻璃，示意里面都是女士用的化妆品，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
她摸了摸鼻子，开始质疑管家的情报系统到底有多少错误。还说源少从来不会送礼物讨好女人。看来，他背着管家没少干啊。
“这种事，为啥不叫你的助理弄？”她有些纳闷，“我虽然是个女的，但是个穷女人。只用得起国产货。这些东西，什么好，什么不好，我都不知道。”
源柏寒皱了皱眉，如果不是对方再三交代，不许再让陈助理代劳，必须要他亲自挑选礼物，他当然不会浪费这个时间。
但这些话没必要和陶慈说，他只淡淡说，“那正好提高下你的审美，对时尚的敏感。以后出去打交道，不至于和别人没有共同语言。”
自取其辱的陶慈，“……”
最后抛下他，去了另外一个专柜。
那个牌子不像香奈儿一样烂大街，山寨logo满天飞，她并不认识。但看装修风格非常好，明亮宽敞，散发着好闻的松木香味。
陈列的商品基本以活泼靓丽的风格为主，代言人也是日韩系的学生妹风格，感觉更适合年纪小的女孩。
售货员认识源柏寒，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本人，立即上前推销热销产品。
源柏寒却没听她在说什么，坐在沙发上翻阅杂志，“你和她说就好。”
售货员笑容一僵，立即又朝陶慈走了过去。
已经失去钓凯子的机会，就再不能失去提高业绩的机会。
陶慈平常化妆只用口红和粉底，连睫毛膏都不会用，每次刷都刷的和蜘蛛腿一样丑陋。这一刻，看着五花八门的化妆品，其中一些听都没听过的东西，第一次怀疑自己其实是个男人。
她实在不知道选什么，干脆说，“为啥要送化妆品。送衣服不行吗？你这样，好像暗示人家很丑，很不礼貌啊。”
“不知道尺寸。”源柏寒答的利索。
不知道尺寸？
就是说他和那女人的关系并不是很亲密咯？
不亲密，但有好感。
不然也不会这么费心送礼。
想到这里，她直接看向售货员，“我要你们店最贵的口红系列，色号选最最热销的。”
最贵，是体现源少的身份。
最热销，是因为她没见过那人，也不知道什么色号适合，干脆买个万金油型的。
售货员听了，只拿她当冤大头，笑着打开货柜取货。
源柏寒放下报纸，看着她，不说话。
“怎么？不满意？”她挑眉。
嫌她不用心，他自己挑啊！
他却问，“为什么想到送口红？”
“因为女人永远少一只口红啊。”她解释完，又觉得这种直男是不会理解的，便耸了耸肩，接过售货员递过来的包装袋。
源柏寒站起身，准备结账时，却看见透明橱柜下，一个熟悉的颜色。
那个粉嫩的橘色，带有细腻的微闪珠光，莫名的，很暖，很暖，也很久没再看见了。
他迟疑了一瞬，指了指这只唇膏，“这个，一起结账。”
售货员笑得更甜，算好账，刷了卡，准备把它也包装好，却听他说不用麻烦。
源柏寒接过唇膏，直接拿到已经走到店门口的陶慈面前。
“干嘛送我？”她有些莫名其妙。
“当你的辛苦费。”看她半天没接，不耐烦地拉开她的包直接丢了进去。
比起之前送的车，这个口红便宜多了。她收下时，还真没什么压力。
陶慈走了几步，还是没有忍住收到礼物的欣喜感，立即掏出来看了看，然后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难怪你要我帮忙选礼物。你的审美，才需要提高呢。这个颜色，我的肤色完全驾驭不了。”
不会买，就学她啊。买个热销色号多保险。
源柏寒听了，愣了愣，然后一脸认真地看她的脸。
很白，虽然没那个人白。
但用这个颜色应该不会难看。
陶慈受不了他这么犀利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立即转移话题，“现在礼物也买了，回家吗？”
源柏寒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看够了她的脸后，又把目光停留在她齐肩的长发上，问，“为什么不留长发？”
“啊？”她愣了愣，不明白他的话题怎么转移的比她还生硬。
“以后别剪了。留长一点，好看。”他说完，不看她作何表情，朝着扶手电梯方向走去。
长发，好看吗？
陶慈没有追上前。她看了眼映在商铺橱窗上的自己身影，用手比了比自己头发的长度，又把手放到腰间，回忆两个月前的模样。
那一头长发，她留了很多很多年。
因为她很喜欢那句：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
可惜故事的最后，却是以梁咏琪唱的《短发》结尾。
一刀两断，你的情话，你的谎话
我已剪短我的发，剪断了牵挂。
剪一地不被爱的分岔。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丁雪纯的声音尖锐的冒了出来——
“陶慈，你还要不要脸啊。还跟踪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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