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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狸中文网 > 我的狐狸小叔叔季慕白墨黎 > 第115章:墨黎渡劫
 
天谴来得很快,墨黎在跪下不到半个小时之后就感觉到身体里一半的修为被抽空,险些支撑不住自己身体的重量倒下来,全凭意志力支撑着,他的薄唇渐渐泛白,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整个人显得虚弱不少。

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肩上传来的重量,那是季沅在暗暗给他施压,他的怒意未消,所以没有想要让他好过。

但墨黎却没有丝毫的抱怨,季沅的功力强大血统高贵是没错,可他也是人上人,可是高傲如他,却跪得心甘情愿,甚至可以说,他的心里,是欣喜雀跃的。

墨黎知道,今天的事情,是对小小造成了伤害,可另一方面,却对他和季沅的关系没有损害,反而可以增加季沅对他的信任,不可磨灭的信任。

那是他用十三条人命换来的信任,是他用半身修为换来的信任,这种做法,比他辛辛苦苦费尽苦心去经营一个全球连锁项目来得直接深刻。

他是一个愿意为了他季沅的女儿耗尽修为的男人,他愿意为了季慕白拼上自己的性命,光是这一点,就足以季沅认可他。

这些年来,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方法,可是他怎么也舍得他的小小受伤。

这样,他就多了几分胜算,也许当他向季沅坦白他和小小在一起的时候,他不会生气太久。

本来,他就是和小小结婚的最佳人选,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配得上小小,只是结婚的时间,提前了一千年罢了。

接下来,只是时间问题。

这场博弈,他一定会赢,而且会赢得光明正大。

他的小小,和她的光之教堂,都会有。

想到这里,墨黎的唇角不自觉地浮起一抹弧度,手指轻轻抚摸着手上绑着的龙涎玉黑绳,好似那块玉佩还残留着季慕白的温度似的,就连指尖都带上了浓浓的柔情缱绻。

他已经开始期盼那一天,他的小小真正属于他的那一天,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宣告给世界听,季慕白是他的女人的那一天。

可是这一天的到来,阻碍还是不会少。

这份信任,也来得十分不易。

季沅显然没有打算轻易放过他,他体内的修为越来越虚无,肩上的重量却越来越重,丝毫没有要减缓的意思,约莫三四个小时过去,墨黎的背脊已经不如一开始那样直立笔挺,他被压得弓起了身子,险些支撑不住。

墨黎轻叹了一口气,双眉紧蹙,闭上双眼,长睫毛掩下一层剪影,渐渐平稳呼吸,调整体内的修为,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显然,对于现在修为渐渐被抽空的他,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肩上的压力却没有一点想要减弱的趋势,反而是越来越肆意妄为,一如季沅张狂的个性。

墨黎有他的傲气,让自己倒下,这是墨黎绝对不允许的。

因此,墨黎便不断运用自己的修为去抵抗季沅的重压,修为耗损的速度越来越快,终于,季沅成功提前渡劫,这似乎是季沅所乐见的。

仙狐体内修为十分虚空之时亦或是紊乱之际,劫难可以帮助他们大涨修为,只是渡劫的过程,十分地痛苦难捱,所有你害怕的事情,都会出现在那个梦境中,一次次地,不知疲倦地折磨着你的神经。

一旦渡劫失败,就是烟消云散,功力越强大的仙狐,所经历的劫难越是痛苦。

墨黎梦见了季慕白,她对着笑着,一如往常般,很好看,笑得没心没肺。

墨黎也跟着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眼底是再宠溺不过的温情。可下一秒,她的笑容没了,取而代之是她决堤的眼泪,她哭得很委屈,哭得他心疼。

与此同时,季慕白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一点点消失在他的眼前,他伸出手想要留住她,却只是虚抓到空气。

季慕白消失了,墨黎觉得自己的心脏在瞬息之间就被挖空似的,窒息得可怕,好似一个黑洞,肆意地倾噬着自己的大脑。

"小叔叔,救我!"

是季慕白的声音,萦绕在耳,声音凄厉而又充满了恐惧。

他的小小在害怕。

实际上,墨黎的意志很清醒,他清楚地知道这一切只是梦境,是假象。

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他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安静地看着自己缓缓走向那条线,只要过了那条线,那就意味着他会灰飞烟灭。

他的意识想要去救他的小小,那是他最本能的反应。

季慕白凄厉的声音犹如在耳,真实得可怕,一遍遍地循环,每一次,都可以让他脚上的速度快了一些。

墨黎感觉自己就好像两个分裂的个体,这是头一次,头一次他的感性战胜了他的理性,头一次觉得自己这样失败无措过。

他离那条线越来越近。

不可以!

他清楚地知道,只要过了那一条线,他再也见不到他的小小,他的小小没有人保护了。

墨黎想要上去抓住那个糊涂的自己,却无能为力,太过讽刺。

"小叔叔,你在干什么呀?"

又是季慕白的声音,懵懂的很平常的声音,清清脆脆的,很好听的声音。

墨黎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小叔叔,救我!这里好冷"季慕白的声音越来越凄厉。

"小叔叔?小叔叔?"

是她有些疑惑不解的声音,像是遇见了什么难题。

"小叔叔,我怕"

"呀!小叔叔,你在渡劫呀?!"

季慕白终于意识到墨黎的异样因何而起,惊叫出声,像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惊讶错愕。

话落,墨黎猛地睁开眼,猩红的双眸渐渐恢复幽黑,他的神志稍稍清醒,就见到季慕白歪着脑袋,一张放大的微肿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一脸的懵懂好奇,就好像是在看一个外星人似的。

墨黎的心脏好似从几十米的高空急速降回地面似的,心里那抹不安恐惧逐渐消失,眼前的一幕再美好不过。

他的小小,还在他的身边。

他回来了。

下一秒,墨黎伸出手臂,将季慕白揽入怀中,他的力道很大,好似要将季慕白揉进身体里才算作罢,失而复得的喜悦贯穿全身,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兴奋着。

季慕白努力挣扎着,终于将自己脑袋抬起来,直勾勾地懵懂地一脸好奇地盯着墨黎看。

""

满腔的温情被季慕白这一下无情地浇灭。

墨黎直直地对上季慕白懵懂的一双眸子,幽黑的瞳仁深邃,蒙上了一层无可奈何和嘲弄,像是在看着一个傻子般,他轻叹了一声,薄唇微启,无奈地说道,"小小,我不是怪物。"

"小叔叔,你在渡劫!"

季慕白像是没有听见墨黎的话似的,死死地端摩了墨黎的脸许久,还伸出手四处有些怯怯地碰了碰,柳眉紧蹙着,双目折射出认真严谨的光芒,一副学者姿态。

过了一会儿,季慕白惊叫出声,她的声音是笃定的,也是不可置信的,像是发现了什么巨大新闻似的。

如果不是被小叔叔抱着,她想她会被吓得蹦出好几步。

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见到小叔叔渡劫,不知道该说是幸还是不幸。

她以为,像小叔叔这样功力强大的人,只有一次仙狐躲不过的千年大劫呢。

不像她,从小到大,渡过的劫十根手指都数不过来,每次都是爸爸或者小叔叔进入她的梦境强行将她拉回来,每一次醒来她都哭得泪流满面的,喊着蛋糕还是什么牛奶,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她总是期望可以看见小叔叔一次丢脸的样子,可也舍不得让小叔叔受渡劫之苦。

以前她真是很纠结呢。

可是,今天她亲眼所见,却发现小叔叔除了闭上眼睛怎么叫都没有反应之外,和正常模样没有什么区别,根本没有什么丢脸的地方

不应该啊

"嗯,我在渡劫。"墨黎很镇定从容地承认了,反应很平淡,尽管深邃的眼底还是或多或少出现了些许不甘,大掌握紧成拳,青筋暴露。

他不允许任何人拆散他和小小。

可是季沅,明显是要他渡劫作为惩罚。

即使季沅会可能为了季慕白把他从梦境里拉回来,可是如若他回不来了,又会如何?

墨黎不敢赌那个可能,他要确保万无一失。

可是即使不甘,内心再不忿,他又能如何?季沅是季慕白的父亲,他这辈子都要俯首称臣的人,别的不说,就单说要从他手里把小小接过来,他就得忍着。

季慕白显然不如墨黎冷静,她在听见墨黎确定的答复反而没有像往日那样为自己正确的判断沾沾自喜,反而是更加错愕了,蹙紧了柳眉,好似要中间拧出水来似的,她的一双眸子蒙上了一层浓浓的愠怒,二话不说,就开口训斥道:"你怎么可以一个人渡劫呢?!万一你灰飞烟灭了怎么办?!"

渡劫是多么危险的事情,旁边没有一个人守着,万一回不来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季慕白心里止不住地后怕,说着说着,眼泪就不自觉地掉了下来,埋怨声随之在墨黎的耳边响起,"你要是回不来了,我怎么办呀?你这个大骗子!不是说好要在一起一辈子的吗?你还渡劫!"

季慕白一把抱住墨黎的脖子,死死勒住,生怕他离她而去。

她是真的害怕,她在乎的人那么少,上天怎么还可以跟她抢?她在乎的人,一个都不能离她而去!

"你不是救我回来了吗?"

墨黎伸出大掌轻拍着季慕白的后背,动作轻柔,声音更是柔情缱绻,用她平常最受用的声音轻哄着她,舒缓着她的情绪。

以前,他总是觉得渡劫对他来说太过容易,这世上,根本什么东西是值得他害怕的,一切的事情,他都会仔细衡量运算,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允许自己有半分失意。

可是,季慕白就是他的软肋,他害怕她的离开,害怕她的死亡。

季慕白,就是他的劫数,也是他的解药。

季慕白抽了抽鼻子,墨黎本以为她已经镇定下来,不料她一开口就是训斥:"你不要试图糊弄我!别想要轻描淡写蒙混过关!"

季慕白紧紧地抱住墨黎的脖子,力道没有丝毫减弱,难得地智商上线。

""

"傻子!"

闻言,墨黎的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大掌随之游移上她的后脑,轻轻拍着,像是对待一个孩子似的,不再为自己辩解。

渐渐地,季慕白被墨黎拍得安静下来,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平复下来,却没有丝毫想要撒手的意思。

"小小,让我看看你的脸。"墨黎轻声说道,用一种商量的语气。

"不准看。"

季慕白的态度是强硬的,毫无商量的余地的。

于是

墨黎直截了当地掰开了季慕白难缠的两只手臂,大掌捧着她的脑袋,目光瞬息变得冷冽慑人,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似的。

"它、它擦了药膏之后好多了,我没有乱跑,是别人欺负我!"见墨黎的眼神突然变得狠戾,季慕白心里"咯噔"一下,被墨黎盯得心虚,垂下了眼眸,为自己辩解。

她是一心一意想要做贤妻良母的,已经没有打架了,小叔叔可不能误会了她。

"我知道。"墨黎敷衍地应了一句,双眉紧蹙,没有因为季慕白的话而有丝毫的放松,他的指尖缓缓摩挲过季慕白微肿的脸颊,幽黑的眸子浮起一层浓烈的心疼。

他让那些人死得太轻易了。

"小叔叔"季慕白怯怯地拉了拉墨黎的衣角,被看得十分不自在。

"被欺负的时候,为什么不变成本身逃走?我是不是告诉遇见危险不能心慈手软?!"

墨黎见季慕白乖顺了下来,顺势训斥她。

何苦为了几条不值得一提的人命把自己搞得这么凄惨?!

"我没有心慈手软的,我想要打她们的!"季慕白伸了伸拳头,在墨黎的眼前象征性地晃了晃,然后垂下了脑袋,小声地辩解道,"但是我胎毛没有了"

季慕白是明显的底气不足。

她没有胎毛了,是一个没有毛的秃子了,很难看的。

""

墨黎被季慕白的话噎得无话可说,正欲开口训斥,季慕白抢先说道,自怨自艾地说道,"我不好看,就不会有人喜欢我了,你也不会喜欢我了"

她的语气,出现了罕见的自卑,她耸拉着脑袋,神神叨叨地叹着气。

"男人的用心可以维持多久?你以为墨黎还可以对你用心多久?"

即使不想承认,即使她相信墨黎,但是何姬的那一句话,就像是一根刺似的,狠狠地扎进她的心里。

滚烫的水喷在她身上的时候,那个女人在她眼前点着打火机的时候,她都想过要变回本身的,只要变回去,她就可以不用受她们的禁锢,只要装模作样就可以把她们吓昏,自己也不会受伤了。

她不是不知道。

可是她一旦变成本身,就变成没有毛的秃子了,她害怕,害怕小叔叔不肯对她用心。

心里再相信小叔叔,还是忍不住会慌了神。

""

墨黎冷睨着季慕白一副小怨妇的模样,长叹了一声,训斥道,"季慕白,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只相信我就好?!全当耳边风了?"

墨黎唤了"季慕白",而不是"小小",这代表,他是真的生气了。

""

季慕白有些委屈地垂着眼眸,粉嫩的唇扁着,柳眉紧紧蹙紧,看上去再乖顺不过。

她的理智和感性不在一个频道上,她自己也很苦恼的。

"季慕白!"

"在!"季慕白像是突然受惊似的,猛地抬眼看向墨黎。

墨黎的语气稍稍重了一些,季慕白就干脆闭上了眼睛,一副准备受罚的认真模样。

她的柳眉紧紧蹙紧,粉唇抿着,睫毛不自觉地颤抖着,戏演得再拙劣不过,完全没有表现她理想中的视死如归。

墨黎还是舍不得惩罚她,他松开了手,万千不甘怒气终究化作了一声无奈的长叹。

蓦地,一对爪子缠上了他的脖子,季慕白用脑袋蹭着墨黎的肩膀,声音软糯软糯地说道,"人家脸都肿了,都生病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嘛!"

季慕白的话说得理直气壮。

强盗逻辑!

墨黎冷睨着季慕白,对着她的殷勤冷眼旁观,丝毫不为所动。

"小叔叔"

季慕白忍不住唤了一声,虽然还是软糯软糯的声音,但是声音里已经带上淡淡的愠怒,好似墨黎不原谅她,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十足的强盗逻辑。

墨黎虽然看破了她拙劣的技巧,还是抬手拍拍她的脑袋,算是回应。

而后,季慕白满足地笑出声,像是得了全世界。

墨黎揉着她的脑袋,眼底散发出浓烈的柔情缱绻。

两人紧紧地依偎着,无声地抱着彼此。

"其实我想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何姬的诡计。"

蓦地,季慕白突然出声,打破了宁静。

先是大张旗鼓地引起别人的注意,然后讽刺她低贱上不了台面,喜欢墨黎的人那么多,总有几个不长眼的想要借她泄愤。

何姬还以为她可以全身而退,还不是被他爸爸抓到了?!

季慕白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跟墨黎解释一下,以证自己的清白。

"事情都查清楚了。"墨黎轻声说道,揉揉季慕白的脑袋,接着补充了一句,"何姬也死了。"

墨黎的语气平淡,像是在说着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似的,宣判了何姬的死亡。

"那你的劫难?"季慕白有些怯怯地问出声,眼神狐疑地在墨黎的脸上观察着,试图看出一些什么来。

"我杀人了。"

墨黎没有想过要瞒着季慕白,干脆利落地承认了。

他不会放过每一次让他的小小更爱他的机会,为了放弃了一身修为,这丫头应该感到得痛哭流涕才对。

墨黎的唇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深邃幽黑的眸子倒映出季慕白干净的脸,四目相对,墨黎耐心地等待着季慕白的反应。

可她的反应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多、多少人?"季慕白的声音有些颤抖,眼底的狐疑渐渐被惊恐畏惧所取代,手也凉了几分,汗毛竖起,像是听见了什么恐怖故事似的。

这是第一次,她身边熟悉的人死去。

虽然她和何姬不睦,可是怎么说也算是相熟,万一、万一她半夜来找她怎么办?

以小叔叔的性格,一般动真格了,就得来场大的

小叔叔到底还杀了多少人?

真是作孽啊

"十三个人,为了你。"墨黎冷睨着季慕白,眼底的寒意渐渐聚成,折射出慑人的光芒,看向季慕白的目光就好似在看着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掺着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十三个人呐"季慕白喃喃道,脸上的笑意僵住,身体开始慢慢地往后退

墨黎一把将她揽紧,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从喉咙口狠狠地逼出一句话,"季慕白,我是为了你杀的人!"

他的语气,是不甘的,失望的,也是无奈的

季慕白有些心虚地垂下了脑袋。

"说话!"

墨黎显然对她的反应非常地不满意。

"你以后不要杀人了,我不喜欢。"

季慕白垂着脑袋,伸出手臂抱住墨黎的脖子,小声地说道。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却给了墨黎心底沉重一击。

他忘了,他的小小不喜欢鲜血,尤其是人血。

"嗯。"墨黎郑重地应了一声,揉着季慕白的脑袋以示安慰。

"小叔叔,你回去吧,我明天跟我爸爸求情,你就没事了。"

季慕白有些心疼地说道,抬眸直勾勾地看着墨黎,眼底尽是浓浓的担忧。

渡劫,很难受的,而且小叔叔还杀了那么多的人,损耗了那么多的修为,身子会受不住的。

"现在知道心疼我不心疼那些人命了?你以前不是总是让我陪着你罚跪?"墨黎的语气嘲弄,声音骤然转冷,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感觉。

他耗尽了一身修为,在她的父亲面前表现,给她报仇,结果这头小白眼狼问都不问一句。

说不介意,是假的。

可也习惯了她没心没肺。

"那不一样!人都死了,我就是假装关心一下,你不是假装的!"季慕白横着脖子解释道,几近是脱口而出,是她最诚实的回答。

话落,墨黎的唇角勾起,噙着一抹嘲弄的弧度,似笑非笑地看着季慕白。

不得不说,他对这个答案还是满意的。

他的小小,还是有点血性的,至少,对死去的人,没有怜悯。

"而且,以前、以前我爸爸不让我真跪的,我才让你陪"季慕白弱弱地解释道,将脑袋垂了下去,不敢面对墨黎的目光,莫名地产生了羞涩感。

以前她也有做错事惹爸爸生气,爸爸就会把她关进小黑屋里,让她跪上个把小时,小黑屋那么黑,她一个人多害怕。

那时候虽然爸爸生气归生气,却不舍得对她严格,她被罚的时候也是可以偷懒的,她只是想要有一个人陪着她罢了。

可是这次,不用想都知道,小叔叔这次一定被爸爸罚的很重。

"我没事,回去睡觉。"

"我季慕白有情有义,你陪了我那么多次,我这次也能陪你!"季慕白说得十分地仗义,挣脱开墨黎的怀抱,拿来自己的背包,一股脑地将里面的零食倒了出来,和墨黎一样跪在地上,一手打开零食袋,吃得不亦乐乎。

只是墨黎是正儿八经地跪着,季慕白却是跪坐着,再惬意不过。

她对这些惩罚的招数早就有了应对之策。

""

墨黎竟然还没有注意到她刚刚带了一个背包过来。

她是打定了主意不走,甚至是有备而来。

"小叔叔,我把你玉佩弄丢了。"季慕白咬了一口薯片,一边毫不在意地说道,她只是通知一下墨黎而已。

那个玉佩那么有灵性,还会嫌弃她,肯定可以自己回来的。

"这个?"墨黎抬起自己左手腕,一块红豆大小的龙涎玉出现在季慕白眼前。

"咦?"

"我刚刚拿走了。"墨黎淡淡地说道,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如若不然,难保七言不会多想。

可他如今,却无比后悔自己那时的心思缜密。

有这块玉佩在,他的小小也不会被人欺负。

"哦哦。"

季慕白显然也对这块玉佩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她不喜欢这块玉佩,因为玉佩嫌弃她。

一开始,季慕白还是强撑着,带着一个小的投影仪,投射在墙上看动画片,时不时吃着零食和墨黎聊聊天,十分地惬意。

可渐渐的,她的眼皮渐渐沉重,抱着一包薯片,脑袋时不时地点一点,几近要埋进零食袋里,最后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墨黎的身体旁边,睡得香甜。

墨黎动作小心翼翼地脱掉西装盖在她的身上,替她将散乱的发丝顺到耳后,指尖轻柔着抚摸着她微肿的脸,一双幽黑的眸子,满是缱绻的深情。

她睡着的模样,总是很乖顺,很可爱的小丫头。

现如今,他也舍不得让她回去了,好在地上是暖和的,她也不会着凉。

墨黎跪在地上接受惩罚,季慕白靠着墨黎而睡,画面如同静止一般,安静充满了温情。

天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墨黎感觉到肩上的担子渐渐撤去,季沅放过了他。

杀人,罚跪,渡劫,这大概是季沅有史以来对他做过的最重的惩罚。

可是,他得到的,也是前所未有的最多的信任。

这世间,不会有第二个男人愿意像他这样为小小付出一切,他知道,季沅也知道。

这一场博弈,说到底,赢的还是他。

墨黎将季慕白抱回她的房间,仔仔细细地给她盖好被子,俯下身子在她的额头上烙下深情一吻,正欲离开时,袖子却被一双爪子紧紧地攥着,而且没有半分想要放开的意思。

墨黎抬眸一看,只见季慕白的眉头紧紧蹙着,囧囧的八字眉有着说不出的可爱味道,她的粉唇时张时合,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神色焦急紧张。

说到底,她硬装成没事的样子,不对他渡劫的事情深究,但她的心里还是不安的。

差一点点,他就要见不得她了,对小小来说,又何尝不是?

他以前总是在她委屈的时候告诉她要坚强,不准哭鼻子,虽说这一点,他也没有教好,可是在和她一起的十几年间,他还是有幸可以看见几回。

她害怕失去他。

墨黎很乐于见到这样的情况,却不允许自己,再一次让季慕白担惊受怕了。

他心疼她故作无事心里却担忧的模样。

墨黎又坐了回去,抱着季慕白的脑袋轻轻拍着,无声地安慰着怀中的女子。

渐渐地,季慕白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彻底地进入了熟睡阶段。

墨黎拿来一只大白熊,塞入她的怀抱,离开了墨黎温度的季慕白还是觉得有些不安,伸出手在空中虚抓了几把,墨黎拍拍她的脑袋之后,她才变得安静下来。

尽管不想离开,墨黎还是离开了她的房间,他好歹不能在准岳父面前太过嚣张,那个彻夜不睡就知道监督他和小小的季沅,时刻警惕着,生怕他对他的宝贝女儿做什么不轨的事情。

墨黎回到房间,坐在床上开始专心修炼,虽说渡劫让他的修为暂时稳住,但要恢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少则三五载,长则二三十年,甚至百年,这是他一次性杀了那么多人的代价。

蓦地,空中突然漂浮着一块白色的珠子,与此同时,季沅冷冷的声音响起,是一种施舍毫不在意的口吻,"老祖宗的精元,拿去修炼。"

老祖宗的东西,那只拥有无上功力的高贵墨狐的精元,有了它,他的修炼事半功倍。

季沅连这么宝贝的东西都舍得拿出来了?

看来,这一仗,他打得很成功。

闻言,墨黎的唇角一抹得逞的笑意,薄唇微启,缓缓说道,"多谢伯父。"

希望日后,他向他季沅要他真正的宝贝时候,他也可以这样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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