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清醒，我不是一个疯子，相反，我一直觉得是这个世界疯了。”杜杰嘴角微翘下，淡淡道。
巨树注视着杜杰，片刻后，它强迫平静下来。
他并不了解杜杰所处的那个世界，也无法从少女的记忆中分析要这么做的原因。
但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确了。
杜杰已经窥伺到他，而且对方展现出的态度是疯狂的。
他只能做出选择，然后赌。
只是无论怎么选择，付出赌注的代价都会有些大。
识海中的念头翻滚着，巨树再次开口，沉声道：“好，我可以帮助你，不过你需要在你所处的世界再给我选定一个坐标，然后把你的所有灵性传输到这里。这样，如果成功了我可以保证自己能降临真实世界。如果我失败了，那你也要陪着我一起死。”
“可以。”杜杰闻言，目光闪动一下后，便毫不犹豫的道。
话落，他的精神体便陷入沉寂的状态。
与此同时，在真实世界，杜杰身上的光芒开始流淌向虚空。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光芒便在虚空中勾勒出复杂且诡异的图案。
在图案成型之后，杜杰突然收敛起自己身上的光芒。
随后，大约十几秒钟的时间，杜杰的身上的气息逐渐虚无。
十几秒钟后，已经快成一道虚影的杜杰将自己所有的灵性传递到巨树所处的世界。
在杜杰的精神体在自己面前彻底凝实的一刻，巨树的心头有一抹愕然的情绪流露出来。
片刻后，巨树冲方才睁开眼睛的杜杰道：“你们的世界里，生灵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不存在逻辑吗？”
“开始吧。”杜杰只神情淡漠着道。
巨树闻言，一时沉默。
半盏茶的时间后，巨树身上的气息渐渐变得沉寂。
随之，如同一颗病毒般生长着的巨树身上一根根舞动着的出手也停止挥舞。
接着，一道澎湃着的气势却从巨树的内核开始发散出来。
整个过程是愈演愈烈的，甚至在短时间内，便在完全没有任何物质存在的虚空中搅动风云！使虚空开始颤抖！
见状，杜杰知道这是巨树在鼓动自己体内的能量，试图逆转娜雅身上的堕化进程。
不过就如同巨树预估的那样，在这个过程中，随着巨树内部的能量被进一步消耗，它的身体也陷入更快速的崩溃状态！
这是一件令人不安的事情。
不过既然已经做出选择，巨树便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犹豫，他必须继续下去。
于是，随着他的身体加速崩溃，真实世界的娜雅却在一步步得脱离堕化状态。
在半柱香的时间里，娜雅便在徐念等人的目光中变化形态。
本来与洞穴已经融合的下半身已经渐渐脱离洞穴，幻化成正常的双腿，苍白通透的面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但就在娜雅可以彻底恢复人类形态之前，未知空间里的巨树忽然发出一声轻哼。
“嗯？！”
伴随令人精神颤抖的意识波动，杜杰抬起头来，复又看向眼前的巨树。
随即，他便听到巨树有些惊讶，又有些不安的声音。
“她好像并不想活着，她意识并没有主动凝聚起来！”
闻声，杜杰目光微凝，一时沉默。
片刻后，杜杰分离出一抹意识，回溯道山洞中，感知娜雅此刻的状态。
与巨树描述的差不多，她的确已经失去求生，此刻属于完全放任自流的状态。
这种状态下，就算巨树可以逆转她身体上的堕化，也无法阻止她在精神层面的崩溃。
察觉到这一点后，杜杰下意识的冲眼前一片混沌，暗沉着的识海发出声音。
“娜雅！”
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于是眼前混沌的识海中渐渐有一道身影出现。
是娜雅。
此时的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面色苍白通透着。
看到杜杰的瞬间，娜雅轻咬下唇，随即举步。
走到杜杰身边，然后在杜杰微微凝滞的目光中伸出手来，让自己以虚幻的状态拥抱住杜杰。
几个呼吸的时间后，娜雅松开手臂，复又抬起头来，才笑容明媚着冲杜杰道：“我会记得你的。”
杜杰一时沉默。
似乎察觉到了，明白了什么，于是不再多说什么。
目光深沉，语调暗哑着，杜杰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关系，你开心就好。”
“谢谢……”渐渐透明化的娜雅眼眶却微微湿润着道。
“不客气。”杜杰轻轻摇头。
接着，便以沉默的姿态看着娜雅，直到她完全在自己的面前透明化。
在娜雅的身影完全消失的瞬间，杜杰的目光闪动下。
仍沉默着，直到眼前的识海开始崩碎，杜杰才缓缓转身，让自己的这一缕意识回归身处于未知世界的精神体。
……
恍惚了一下，杜杰抬起头来，看向已经渐渐稳定下来，力量不再澎湃着的巨树。
“我已经做到了我能做的一切。”巨树开口，声音暗哑着道。
“放心，我会说到做到的。”杜杰淡淡道。
话落，他便微微侧身，让来一条本不存在的道路。
巨树见状，身上的气势一时沉凝。
不过它没有太多犹豫。在已经锁定“坐标”的情况，还威胁到杜杰精神体的情况下，他觉得自己可以尝试再一次降临。
于是缓慢的收缩自己的身体。
用半分钟的时间，便让直径近万里的身体缩小成一个在质量上无限于接近黑洞，又在形体上类似于病毒，大约拇指大小的状态。
接着，便漂浮着往杜杰构建出来，被自己锁定的“坐标”去。
在这个过程中，身处于未知世界的杜杰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巨树从坐标与这个世界的联系上漂浮出去，他才微微眯起眼睛。
随即举步，准备让自己的精神体回溯到肉身中。
……
山洞内。
随着巨树朝现实世界漂浮，在“坐标”中便逐渐有一个孔洞浮现。
随后，大约十几秒钟的时间，如同一颗巨型病毒般的巨树便漂浮出来。
不过在降临的一瞬间，他便察觉到异常。
他的身体忽然被禁锢。
不过不是因为空间的凝固才被禁锢，而是因为它漂浮出来的这一领域竟然不存在时间这个纬度？！
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状态便停止在漂浮出来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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