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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狸中文网 > 御史朝堂 > 第19章 铡草,盼雪下
 
  “我意思,就是你想的意思。或者说,你以为的我以为的意思。你懂不懂我意思?”张谦让又靠拢过去了一点道。

  “不懂你意思。”黄侃还是摇头摆脑壳,一面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张着嘴有点咬筋托不住下巴。

  “你这样就真没意思了知道吧,小黄大人!我明着说吧,你掐指神算的,今日属水,上天果然就发威下起了大雪。而那啥,我这么明说了你终于应该不会不懂我意思的了是吧?”

  “不好意思,张大人,我还是不懂你什么意思。”黄侃再往旁边站开了一点,不太想跟张谦让说话。天气很冷,保留着一份热爱生活的看雪的心情就已经很不错,懒得说些废话。

  这是个不错的雪夜,人生之中难得有几个这样的夜晚,在北境外的异域蛮族贼兵看守之下,还保留着一份对美景色的欣赏本真。这一份超然洒脱,比什么都要贵重。

  因此,黄侃想要保留着,不希望被人来打断和破坏。

  实际上,黄侃是在想一些除了张谦让以为的外更重要的一些事情。

  张谦让在很多时候都看不懂黄侃。这个时候,在实在得不到点可靠的安慰人心的信息后,于是在一旁仔细研究起他的脸来,像当初洞房花烛夜看他婆娘一样。但是看了一会,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便不再看了。

  他认为没有必要。既然小黄大人不想说得太多,那么就必须要简化自己的一些想法,不要搞复杂,铁定跟着他便是。

  黄侃这个人终究是个少年,不管他多有才和能干,少年的信心和热血勇气是第一位的。那么,他答应和承诺了中常侍黄博大人的,要带领大家重返安国,那么他就一定会做到。

  克服万难,不计生死都要完成。

  如此一来,自己想要的兵部那个正职位置就有希望了不是?张谦让很放心这点,这样就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多多地为安国服务了嘛。

  张谦让是个文人,有强烈的功名心在内里驱动着。如今国难,皇上被掳,也就是他的机会来了,不趁此机会好好成就自己一番,碌碌无为也太没意思了,太愧对人生了是不是?

  如此思来想去,这号事只要跟着小黄大人,惟小黄大人马首是瞻便是。张谦让定下决心,别的便不再去多想。

  目前而言,只要小黄大人喊打哪个他就打哪个,没二话的,时刻负弩准备前驱。

  别的想多了没用。

  之前,上次出逃时,小黄大人拿刀给他,喊他杀人他也杀了,劈了一个贼兵。虽然那家伙已经被小黄大人砍翻,没了还手之力。但留下他也是个活口,麻烦多多,干脆送他一程上西天。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小黄大人这个人素来不结盟党,有些固执。

  依着张谦让来看,该结的还是要结。只要是光明的,正义的,为何不结,结了力量大,大家一条心对抗歪门邪道,努力为皇上和皇上家的安国办事,岂不是更好?

  与其奸佞小人结党营私挖安国墙角,还不如大家正义光明之士结党为公跟他妈的对着干……

  在张谦让看来,小黄大人太自负才干了些。虽然得到皇上信任,呼风唤雨,但这样不好,落个清高自负的不好名声。要团结广大官员,上下一心形成一股浩天正气。

  一人之力终究有限,众人拾柴火焰高。张谦让比较相信这个,古话来的了。

  比如这要逃出去的事,下雪了哦!下雪了就要行动,小黄大人之前掐指算过。但却到现在他一点风声都没透露给大家,一个个全蒙在鼓里,这就不对了!

  前番也是,计划没有告诉大家,害得他一点准备没有,是临时坎上被叫上阵的。造成他当时很慌,刀都拿不稳,这不能怪他是吧。

  “小黄大人……”张谦让沉吟着,笼着袖子耸着肩又叫道。他意思还是要做做小黄大人的工作,让他沉到众多官员之中,不要显得太特立独行。

  “张大人!我在看雪,欣赏雪夜美景,你能不能安静点儿,要是没事,去看看周围情况如何?”黄侃脸上的表情有些儿凝重,看样子是在思考着绝对重大的问题,不希望被打扰。

  张谦让刚看过了众人,走了一圈过来的,没有再过去的必要。不过他还是回头看了看,还跟之前一样,大家都没什么情况变化。

  此时被掳之人大都在旁边马厩里草铺上背对背坐着,跟尚书令万大丰与皇上相互依靠着对方的体温取暖一样,都饥寒交迫手插袖子里,耸着肩在熬着这个漫长的寒夜。

  一阵大风刮来,大团的厚密的雪花向黄侃跟张谦让的位置飘落。他们当风站立,看上去有些儿突兀和怪异,也有点儿呆傻的状貌。

  黄侃岿然不动,张谦让却耸着肩眯着眼抵受不住后退了一步。不过他还是没有往里站,哪里都一样受着风吹,还不如这样表示跟小黄大人一条心。

  蛮族贼兵的马厩成一大圈,牛羊马匹何止千百,中间是天井。马匹在马厩里不时打着响鼻,外面雪花飘进来,落人脖颈里去,更是很冷很冷,这个张谦让也认了。

  为了防寒,马厩是用草围子围起来的,支上木棒,上面再盖上草席围子,这就算是大家的遮风避雪地方了。

  不过草围子围得并不严实,到处都漏风,有的地方只有不到半人高,根本不抵事,实际上哪里也都有雪花在飘落。

  左右瞅瞅后,张谦让目光注意到了斜后面林毅父子身上。于是换了个话题,叹息一声后,再度开腔道:“哎!你说,小黄大人!姓林的那老家伙咋还不死呢?好人命不长,祸害坐千年,可叹中常侍大人……老天爷这是无眼啊!”

  说着他朝旁边蜷缩在干草堆上打抖的林宰辅努了努嘴。

  林斌跪在地上,背着大家在给他爹开擦额头上脸上的血迹。

  林宰辅看样子也差不多了,此时神昏志糊,在哆哆嗦嗦地胡言乱语着。他这几天脑壳不知怎么地发昏得厉害,老是大喊大叫着,或者冲撞贼兵看守要逃跑,早被打得成了猪头。

  刚才当众撒尿不避贼兵看守,故又挨了一顿更为厉害的毒打,捶得他现在估计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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