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能看见我？”
“一直都能。”乌夜啼淡淡地说道。
“我去！你怎么能看见我的？”
“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一看便知。”
“那你怎么到现在才说？”
“我总不能在陛下和彭泽面前揭穿你，他们毕竟是凡人。”
黑气看着眼前这淡定的乌夜啼，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按理来说他现在是在乌夜啼的回忆里，回忆里的人怎么可能会与自己对话呢？
乌夜啼看着眼前沉默的少年，眼里光芒一闪而过，随即问道：“你到底是谁，从哪里来？”
“噢，如果非要问我的话，我来自未来。”
乌夜啼拿起一杯水喝了一口，缓缓说道：“你挺逗的啊。”
黑气顿时无语，他要怎么解释，严格来说，他确实是来自未来啊，而且可能是好几千年后的未来了。
“那你来我这个时候是要干嘛？”
“哦，你在未来已经死了，我从你的左眼进入你的回忆中，想来寻找能复活你的方法，问题是你现在经脉尽断，肉体破碎，生机消逝，基本就是一具尸体了啊。”
此刻的乌夜啼也像是一具僵尸一般，听到自己的死讯完全不像个正常人那样惊讶，他缓缓挑拣着茶盘中的茶叶，问道：“我是怎么死的？”
“你被人骗到一个无时之地里面，然后你开始杀人，然后来了一个人把你的什么东西抢走了，然后你跟他打起来，你打不过他，他就把你杀了，我带着你的尸体跑走了。”黑气摊摊手，用最简单的话语叙述了原本应该是挺复杂的事情。
乌夜啼依旧看着茶盘里的绿色茶叶，过了很久才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人能骗到我。”
黑气火冒三丈：“你这臭小子怎么不识好歹，不分轻重，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你被人打死了啊！现在你的尸体就躺在某座不知名的荒山上，应该快要烂了。”
乌夜啼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直到他挑拣完了茶叶，这才拍拍手看向黑气，问了一句：“我倒是很好奇，你那么着急想要救我干嘛，难道你是我儿子？”
黑气大怒，手里浮现出一道黑色光团，就往乌夜啼头上拍去，乌夜啼没有丝毫慌张，他左手轻轻一扬，就挡住了黑气的攻击，一道无形的光波四散开来，乌夜啼同时后仰，倒飞出去，黑气也紧跟其后，只是一瞬间，二人便到了云端。
“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黑气的眼中涌现出一丝血红，他不能容忍别人羞辱他，即使是乌夜啼。
“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呢？我不是问了好几遍了嘛。”乌夜啼面带微笑。
“看来还是有必要先教训你一下。”黑气身上衣袍破碎，巨量的黑气向着周围暴射出去，乌夜啼身形急速旋转。
“哦豁！你居然不是人啊！”乌夜啼还不忘惊讶地评价一句黑气，他闪避了大部分的黑气，但是还是有部分黑气划破了他的衣服。
黑气又急剧膨胀，在空中形成了一张巨大的脸，他狂笑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乌夜啼。
“很有趣啊。”乌夜啼盯着黑气，全身散发出白色的光芒，皮肤和身上的衣袍逐渐变为白色。
圣洁降临！
“哈哈哈，我知道你这一招，你打不过我。”黑气张狂地嘲笑乌夜啼，他在乌夜啼体内待得很久了，乌夜啼绝大部分招数他都一清二楚。
乌夜啼没有说话，身体愈发明亮透明，刹那之间，一道白光在黑气眼前一闪。
“好快！”黑气只能想到这两个字，乌夜啼便已经来到了他面前，黑气凝聚出黑色的手臂抵挡乌夜啼。
白光和黑气剧烈相碰，居然是无声无息的，二者急速碰撞又急速分开，在空中又冲击了好几个来回，全都是无声无息的，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乌夜啼的速度越来越快，在空中也只能看见他的流光了。
就这样来回几十回合后，乌夜啼在远处停了下来，他身上的白光也收敛起来，恢复成正常的模样。
黑气也变成了一团光球，在空中浮动着。
乌夜啼一言不发，回到了庭院，黑气也跟着他下去了。乌夜啼在茶盘前盘膝坐下，拿起桌上的无盖茶壶，在空中摇晃了一会，将里面的茶水倒掉，又放入一片茶叶，用火炉上烧开的热水浇灌而下，一股奇异的香味弥漫整座庭院。
“来一杯？”乌夜啼邀请对面的黑气。
“我喝你大爷啊，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喝？”
“居然变不回来了吗？”
“咱们再去打一架吧，快点的。”
“既然我现在左眼还有一丝灵魂，那就还有救，你去找我的师兄曹无伤和秦武阳，他们一个是白色头发一个是绿色头发，很好找的，把我的尸体给他们看吧，应该还有救。”
“应该？你怎么这么敷衍啊，那可是你的尸体啊！”黑气又开始恼火。
“我现在也只是一段回忆，无法做更多了。”乌夜啼看向庭院内的假山，不再说什么了。
黑气又问道：“你只是一段回忆，你是怎么看见我的？”
乌夜啼闭上了右眼，再次睁开时，空气突然一滞，他的右眼变成了一颗青黑色的宝珠，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正在查看周围，而他的左眼则是平静地看着黑气，“右眼”发出嘶嘶的声音，微微跳动着，像是要从乌夜啼身上下来了。
“当年我年少不懂事，失去了右眼，我的师父将他的右眼移植给我，他的右眼不是普通的东西，所以我能看见你。”
“你居然连眼睛都被人挖走了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那你师父的另一颗眼睛呢？也给别人了？”
“在我的师兄曹无伤身上。”
“他的左眼也被人挖走了？”
“是我师父大限将至，传承于他的。”
“你有右眼，你师兄有左眼，那你还有一个师兄也太惨了吧。”黑气嘲笑。
“他继承了我师父的天仓，里面无数珍宝。”
“那跟他比起来，你和你那个左眼师兄，也太寒酸了吧。”
“师父身上的东西，很有纪念意义，再说了，那天仓是需要认可的，我师兄被拒绝了三百年，还没进去呢。”
“去哪里找你师兄啊。”
“我不是说了他们的头发颜色了吗？”
黑气气不打一处来，愤怒地吼道：“你这臭小子，你就说个头发颜色，我怎么知道去哪里找？”
“我也不知道我两个师兄在哪里，他们一向行踪不定，我也没办法联系到他们。”
“你……”黑气不想再说话了。
“先去把我的肉身修复好吧。”乌夜啼又说道。
“走吧，再去小过两招，我刚才没出全力。”黑气认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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