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吕青颜在闹市区当众脱衣的消息果然传遍了整个京城。
人人都说这吕三小姐行为放荡不守规矩，虽然说的也不太好听吧，但是比起林素然的不知道要好多少。
不过这倒是在林素然的意料之中，谁让这吕家在景天可谓一手遮天，京城中的百姓就算私下讨论的再激烈，也不敢公然说些什么。
但是关于林素然的好像就没有这些顾虑了。
“我让你去查的都可曾查到了？”
三日之后的一天早晨，林素然坐在凉亭里吃着水果，对着采萍问道。
三个小丫头里，采莲最稳重，采星最机灵，彩萍年幼胆子也小，但是自有她的好处。
那就是很适合去打听消息，基本上谁都不会去提防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的。
“回禀娘娘，奴婢都打听了，果然和娘娘预料的一样。”
采萍好像有大发现一般，十分的激动。
“你细细的说。”林素然说道，随手递了一杯热茶给她。
采萍咕咚咕咚一饮而尽，然后便开口说道。
“娘娘，奴婢先在集市那边打听，得到的消息是他们不少人都是在茶馆听说的，后来奴婢就去了茶馆，茶馆的人说关于娘娘的那些事情尽人皆知，那段时间连路边的孩童都在歌谣中吟唱。”
“然后呢？”
林素然表情十分从容，只是有条不紊的吃着手中的水果。
“然后奴婢就买了糖果去找那些个孩童，他们一开始还不愿意说后来一看见糖立刻就说了，那些话全都是有人教他们的！”
果然。
林素然的表情并没有半分吃惊，因为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当日萧凌威的话虽然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可是他们的身份不是宫中服侍的奴婢就是军队中的士兵再或者是当朝的官员。
这些人的圈子相对封闭，流言传播也只是小范围的，如何会闹到世人皆知的地步？
而且就算真的传播了，大家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辱骂她，除非是传言太过于难听，甚至还有萧凌夜已经厌弃她这种话才有可能。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还要好好谢谢这位吕三小姐，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也没想到这一层。
“教唆的人长的什么样子他们还记得吗？”林素然又问道。
采萍摇摇头，“不记得了，就记得那人大概十三四岁，年纪不大，是个女人。”
这范围就是在太大了。
不过也并非完全无迹可寻，只要看看谁有动机就好。
在这京城中和她仇恨最大，巴不得她名誉扫地的也就只有那两个人了。
只是皇甫歆月的话当时人也在甘泉行宫，肃王谋反她惊魂未定，哪里有心思做这种事情？
那么唯一可能的就是…
沈清零！
又是她！
林如萱回京的事情就有她的影子，现在这件事还是。
比起正面跟她刚到底的皇甫歆月之流，这个沈清零才真是恶心至极。
背后捅刀子，又几乎自己不动手，根本让人防不胜防。
看来必须尽快解决掉这个麻烦，否则当真是后患无穷。
“那个沈清零现在还病着吗？”林素然忽然问道。
“回娘娘，还病着，连床都下不了，郎中来看了好几次了。”采萍回答道。
这真是难为她了。
为了赖在王府不走，就只能装病，可若是装的怎么可能郎中也看不出问题来？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是真的病了，而且十有八九还是她自己用药物把自己弄病的。
她现在这个样子，林素然也不可能真的把她敢走，否则淑妃那边无法交代。
更不能死在王府，那么就更麻烦。
“把看着她的人都撤了，再派两个暗卫过去，只要她都任何行动，就立刻告诉本王妃！”林素然的眸光澄亮。
看来就只能等着她自己挖坑埋自己了。
按照这沈清零的性格，绝对不会忍太久的。
林素然这会子又想到了林震和林如萱，他们一个关在大理寺，一个关在地牢，按理说从甘泉行宫回来，就应该做个了断的。
可是萧凌夜如今在京中的处境十分的微妙，不宜再有任何过激行动，所以才耽误了下来。
不过都过了这么久了，想来应该是已经没事了吧？
“王爷呢？”林素然再次开口问道。
她好像很多天没有见过萧凌夜了，从前见面她会紧张，甚至巴不得不要在王府碰到。
可是如今不见，竟然如此的思念。
喜欢一个人，是不是连自己都会跟着矫情起来呢？
“王爷今日一早回来了。”采萍想着说道，“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啊？”林素然心中一紧张。
“只不过我刚刚遇到凌烟阁服侍的下人，好像刚刚宫里的王公公来了，传殿下进宫呢。”采萍说道。
这才刚回来就又要走啊。
她还想好好跟他说说话，和他聊聊天呢。
如果想见一个人那就去见吧，趁着阳光正好的时候。
想着，林素然立刻站起身来，拔腿就朝着凌烟阁跑了过去。
可谁知道在凌烟阁她却扑空了。
萧凌夜和王公公刚刚才从这里离开。
然而并没有放弃，这八王府这么大，从凌烟阁走出去也需要一会时间的，她未必追不上去。
与此同时正在花园里面穿梭的王公公却十分的不解。
谁都知道湘王萧凌夜从来雷厉风行可为何走个路竟然如此的慢。
甚至连他这个迟暮的老人的速度都跟不上。
这会大家都在宫里等着湘王殿下呢，这么慢不会有问题吧？
王公公刚想提醒，可一抬头看见萧凌夜那冷若冰霜的脸，就把话全都给咽回去了。
算了，就让他们等着吧。
而萧凌夜并非是故意走的这么慢，只是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而已。
他到底在等什么呢？
就好像他觉得会有人从他的身后喊他的名字一般。
可是直到走到门口，也没有任何人出现。
马车已经准备好，王公公有些紧张的看着萧凌夜道。
“湘王殿下，请吧。”
“嗯。”
萧凌夜冷冷的应允，转身就准备上车。
“萧凌夜！”
然而就在这时，林素然熟悉的声音忽然在他的背后响起。
在场人皆惊，竟然有人敢当众直呼湘王殿下的名讳！
王公公更是被吓了个半死。
可萧凌夜却嘴角划过一抹淡笑，这个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任性。
不过他很喜欢。
萧凌夜缓缓回过头，刚刚的笑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平时那好冷如寒霜的样子。
她的正前方，林素然站在那里，一身粉衣，就如同春日的桃花一般明艳动人。
她的胸口快速的起伏着，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这个女人是跑过来的吗？
是特意赶过来见他的吗？
还是说他终于等到了她来？
林素然刚刚太过于心急口不择言，这会才意识到不对。
“那个…殿下…”
“你有何事？”萧凌夜冷冷的问道。
他并未唤她过去，只是驻足保持着这样的一个距离。
而有时候距离也是一种保护。
如今萧凌夜这么一问她，林素然竟然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她看看四周，除了王府的侍卫下人之外不少还是宫里派来接萧凌夜的。
有些话若她此刻在他身边，一定会毫无顾忌的说出口的，可是现在…
管他呢！
她不是妖妃吗？哪个妖妃会在意这些？
“殿下，臣妾让厨房炖了鸡汤，所以晚上…”
可话才说了一半，林素然就又说不下去了，看来当妖妃也是需要勇气的。
但是既然都开口了，就没有说一半的道理。
“所以殿下，你会来的吧？”
她是在邀请萧凌夜呢。
她其实想说的是她很想他，可若真的说出来，会不会显得她很蠢呢？
王公公吓了一跳，他在宫中服侍一辈子，见过不知道多少邀宠争宠的办法，可没有一个像是八王妃这般的。
不是征求意见，更像是直接命令。
世人都知道湘王霸道，却不知道湘王妃也很霸道。
“本王会去。”
萧凌夜漆黑的瞳孔认真无比。
王公公看着萧凌夜又看看林素然，看来都说王妃盛宠，此言非虚。
说完，萧凌夜就转过身上马车去了。
很快，马车的轮子转动起来，不知道为何，此时的林素然竟然有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
明明萧凌夜都答应他晚上回来了，她又在担心什么呢。
“那我就一直等着你！”
林素然追着马车，脱口而出的大喊道，可马车已经走的很远了，林素然也不确定萧凌夜到底有没有听到。
她在原地站了好久才回到府中。
一回去就让小厨房将鸡汤给炖上了，上好的老母鸡，最适合补身子。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鸡汤也炖好了，就差萧凌夜这个‘客人’了。
林素然坐在椅子上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她想等自己睡醒的时候萧凌夜或许就回来了。
然而萧凌夜，整夜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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